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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老人攻去。哪知黃衣老人視若無睹,倏忽之間飄出一劍,只見滿空銀光耀眼,人已沖霄而起,望濃翳樹海中落去!
陽光閃爍,黃衣老人像一隻無翼大鳥,凌虛而飛,捷如流星拖著一溜寒光(奪自柏奇峰的螭龍劍),落在匝綠籠翠上疾劃而去!漸如一黃點,杳不可見。
其時堡中人影紛紛竄起,喝叱聲大做,刀光劍影,暗器如雨,望黃衣老人身後追擊,但怎能趕及他那捷如鬼魅的身法。柏奇峰驚魂猶悸,珍如性命的螭龍劍被奪去,不禁心如刀割。
突然“陰手抓魂”候文通厲嗥一聲,臬目射出閃開兇光,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原來“陰手抓魂”自右臂以下,一截衣袖方才被黃衣老人離去之際,飄出一劍齊肩截下,當時並未發覺,此刻只覺涼風由肩胛吹進,低頭一瞧,衣袖已斷在腕間,露出一截黃瘦枯槁的手臂。
這一驚非同小可,以他在武林名望,堪稱高人之列,哪知在黃衣老人面前,竟活般不濟,幸虧黃衣老人末存心傷他,不然,手臂焉可保全?當著“翻天掌”燕雷兩人面前,羞憤無地自容,不禁氣極大叫。
“翻天掌”燕雷不由代他暗暗難過,然而自己何嘗又不是如此心情?眼見黃衣老人視這天羅地網,高手雲集的燕家堡如同無人之境,從容離去,禍患隱憂已在燕家堡萌芽,頓時黯然傷神。
柏奇峰失去了螭龍劍,正如叫化子沒蛇使一般,儼然若喪,有氣無力地問道:“燕伯父,這黃衣老鬼是誰?”
燕雷尚未答話“陰手抓魂”候文通面色獰惡,冷笑道:“小子,你知是誰?這老鬼就是在鶴雲上人手下漏網的天遊老怪,嘿哩,這出戏有得好瞧的了!”
言下大有於心不甘,定欲一拚之意。
柏奇峰一聽,腦中“轟”地一聲大震,眼前只見金花亂湧,他知道這把螭龍劍十有其九是不想物歸原主了。
他雖然年輕,卻見聞極廣,“天遊叟”欽譽武林將近一甲子,其武學確有其崇高精絕之造詣,風聞三十三年前他在廬山三疊瀑前獨鬥武當、崆峒、少少林三派掌門人,聯展絕藝兩日一夜工夫仍然佔不了“天遊叟”半點上風。
所幸“天遊叟”人雖自負倔強,但秉性善良,不為己甚,拉個平手為止,各無贏輸,然而以三派精奇武學依舊制勝無方,表面上秋色平分,實際上佔極勝場。
經此一役,“天遊叟”聲名大震,大有獨佔聱頭,領袖武林之勢。
“天遊叟”本姓姬,為一孤兒,其身世之孤苦,遭遇之悽慘,受盡人間岐視欺凌,其後竟遇不世奇緣,造就一身震古鑠今的武學,然而後天的氣質仍在,遂蓑成他憤世嫉俗之性,行事剛烈異常,自以為是,所以正、邪雙方卻不以他為然。(按“天遊叟”其人其事,事詳另著。)
孤獨之人,行事必與人特別,不落窠臼,可是在眾人眼中卻視為大逆不道,故“天遊叟”在武林中極落落寡合,少有可以與他談得來的人,他自廬山三疊瀑一役後,威望如日中天,但“天遊叟”還是“天遊叟”,一如往日,沒有半點變更。
不過在氣量狹隘之輩目中,卻認為他氣焰特甚,如不及時制止,自己則在武林之中永無立足之地。
世途之演變,人類之紛爭,水無寧日,每多由目光短小、氣量狹窄之輩造成,“天遊叟”迭遭嫉視,其憤世之性更超偏激,正、邪雙方死在他手下的高手不下百人,均因德行有虧而致死。
其時,隱在西崑崙絕頂之武林一聖“鶴雲上人”見此情形深感不安,他知長此下去,必將演變成一場武林浩劫不可,起了悲天憫人之念,於是明約“天遊叟”去西崑崙絕頂一敘。
“天遊叟”欣然應約前往,在他形綜現於西崑崙腳下時,被人發現後,與“鶴雲上人”比鬥之訊,在武林中便不經而走。
“鶴雲上人”世外得道高僧,佛理精深,與人無尤,與世無爭,見到“天遊叟”後,一味謙遜,“天遊叟”把來時一臉盛氣,漸漸消逝烏有。
“鶴雲上人”初時,只談本身早年遭遇,歷盡人間不平,“天遊叟”聽出“鶴雲上人”出身較自己嘗受的辛酸並不稍遜,隨之“鶴雲上人”娓娓清談佛理,深入淺出,對人對事,無不以忠、恕二字為教,絕口不提“天遊叟”在武林中偏激之行,亦不提武功之事。
“天遊叟”只覺“鶴雲上人”所說,猶若暮鼓晨鐘,發人猛省,其中有數句話,令“天遊叟”大為折服。
“鶴雲上人”說;“世人每多自以為是,往往直斥別人為非,人之雙眸,猶如一面銅鏡,但只能看見別人錯處,自己則懵然不察;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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