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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唯一能立的兒子就是大王子比莫幹,而父親是長子窩棚的人,把我們派給世子當伴當,我們莫速爾家就只有一生一世地守護著世子。大君是在下棋啊,我們,就是要保護世子一生的棋子!”
鐵葉的臉色驟然變得灰暗,他的嘴唇哆嗦了兩下,什麼都沒說出來。
“可是出了這事,誰都沒有估計到,”鐵顏深深吸了口氣,“無論大君怎麼想的,我們都已經是世子的伴當了。我們鐵氏就是要保護世子!我去,我知道我也救不了世子,可是我不死,鐵氏的名聲就不能保全!你去,你只是跟我一起死!又有什麼用?”
鐵葉呆呆的像是一尊雕塑,隔了許久,他惡狠狠地舉起整個酒壺,仰頭灌了下去。
他站了起來:“我不管了!我不管什麼世子!我也不管什麼大君!我是你的弟弟,你是我的哥哥。我扔下你走,我一生都會內疚!不就是死麼?巴扎不怕死!”
他酒勁泛起來,猛地扯開衣襟拍著赤裸的胸口:“一刀從這裡砍進去,挖了我的心出來,也就是那麼簡單!哥哥去的地方,就是巴扎去的地方!”
鐵顏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弟弟,鐵葉也低頭看他,鐵葉的眼睛更紅了,漸漸地溼潤起來。
“巴扎”鐵顏低下頭,搖了搖,“你長大了你長大了!”
他給弟弟倒上了酒,舉起自己的杯子:“那好,我們莫速爾家的男人,從來沒有怕過什麼,當然也不怕死!”
“不怕死!”鐵葉又是一仰脖子,把滿杯的白酒灌了下去。
就在他仰脖子的瞬間,鐵顏忽然動了。他魁梧的身軀變得格外的輕巧,一閃到了弟弟的身後,以臂彎卡住了他的脖子。
“哥哥你”鐵葉想說話,卻只是吐出一口酒來。
鐵顏的神色還是冷冰冰的,像塊石頭。他低低地呵斥:“你的父親只有兩個兒子,都死了,他怎麼辦?你這個廢物!”
“哥哥!”
鐵顏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沉重有力的一掌劈在他的後腦上。鐵葉的身子顫了顫,無力地趴在桌上。
鐵顏最後看了弟弟一眼,拾起桌上的長刀配在了腰間,以風帽遮住了面目,走向酒肆門口。推開酒肆的門,微涼的夜風捲了進來。他微微閉了一下眼睛睜開,心裡猛地一驚。門口站著一個人,魁梧的軀幹像堵牆那樣堵住了他的去路。鐵顏知道這麼近的距離根本無從拔刀,他不假思索地衝前一步,撞進了對方的胸口,巧妙地擰住了他的胳膊。這是蠻族通行的摔角,鐵顏仗著這一招打敗了大柳營無數的東陸武士,只有真正在草原上摔打過的人才知道這麼簡簡單單的一擰一摔中蘊含著何等精妙的變化。
可這一次鐵顏完全地失敗了,對方狠狠地一圈,反而把他圈進了懷裡,而後一扯他的雙臂。鐵顏失去了力量,覺得天旋地轉。對方竟然把他舉過了頭頂!
“小子!敢挑戰我了麼?”對方輕蔑地大笑。
六
有風塘。
息衍靜靜地坐在池塘邊,一粒一粒地往池塘裡面投擲魚食。已經是中秋時節,夜來天氣涼了,魚兒懶懶地沉在水底,並不浮上來爭食。一切都靜悄悄的,只有魚食落下激起的水聲。息轅就站在叔叔的背後,使勁地搓著手。他的手已經搓得通紅,可他不敢說話。他跟了息衍那麼多年,知道叔叔的性格。息衍這樣漫不經心的時候,就絕對不允許打攪。這時候這個散漫的人身上帶著真正屬於一個將軍的、臨陣決生死的氣概,鋒利得像是刀劍。
這件事叔叔不可能不關心,這一點息轅是確信的,滿街梆子聲,有風塘裡聽得清清楚楚,而在此之前,必然有其他訊息渠道把情報送到這裡來。
過了許久,息衍從暖壺裡端起溫熱的白酒,輕輕地抿了一口:“息轅,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叔叔”
“不必說了,”息衍直接打斷了他,“你出門看看。”
“出門?”息轅不解。
“隨便選一個門,走出去看看。”
息轅點了點頭,徑直去了有風塘前門。推開大門,他驚訝地發現成排的黑衣甲士封住了出去的路,他們每個人的肩甲上都有蝙蝠叼著匕首的徽記,每個人手中的刀都反射著月色,寒芒懾人。那是息衍親自訓練的鬼蝠營武士,大柳營精銳中的精銳,可息衍卻從不曾調集他們守衛自己的家門。
為首的鬼蝠轉過身,看了息轅一眼,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禮。息轅認得出那是鬼蝠營的一名百夫長,副將雷雲伯烈,雷雲家的長子。雖然南淮城裡知道他弟弟雷雲孟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