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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不走她,是他的傷。不帶她走,是他本意。
有的人生,註定遍地是傷,一步一傷,進也是傷,退也是傷,只在閉上眼的瞬間,選擇絕望,選擇遺忘。南宮峙禮看著有些傻掉了的薛淺蕪,扯著嘴角,笑了起來。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笑,沒有嘲諷,沒有調侃,卻是苦澀眷戀並雜著的複雜寂寞。那一瞬間,她眼裡有些酸,似乎含了淚光,在暗色的夜裡,浮著一層淡淡霧氣。
南宮峙禮摸了摸她臉頰,那抹笑容弧度慢慢變大,終於又渲染到了風騷處,即恢復了正常狀態。
她對他還是有情的。
他實在是犯糊塗了,怎麼想到了讓她跟他走?她雖與他處處作對,不過是在小事情上。逢著大事,她仍會向著自己的。把她留在京城,絕對是顆功用最大的棋子。
南宮峙禮狡詐但不虛偽,他從沒否認過,這個女子從一初始,就是他的棋子。這枚棋子的心,不全然是他的,但是隻要擺得好,利用得好,於他將是莫大幫助。他的卑鄙,他的無恥,在於他深不見底的心機。連自己喜歡的人,都設計了進去。
“本尊要歸去些時日,你在這兒,保重自己,多吃多睡多笑多犯傻”南宮峙禮的手,停駐在她額前,笑得妖孽邪魅風情萬種:“希望下次本尊再見到你時,你能變得豐腴了些,本尊也好飽飽眼福。”
“你去哪兒?”薛淺蕪顧不得和他理論,急急問出一句。
“本尊所要去的地方,所要做的事情,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說得完的”南宮峙禮飛身躍上木門,黑衣和夜空融在了一起,獵獵起舞,彷彿冥界主宰一切的神。
薛淺蕪看他消散了,在小船裡急得團團轉圈兒,壓著嗓子喊道:“你的船兒,不要了嗎?”
沒有回應。四周寂靜得恍然如一夢。站在舟中,有些失魂,揉揉腦袋,一切變得忽昏忽暗起來。她似乎忘記了,她是如何來到這繁華京城的,都曾遇到了哪些人。
第一三七章荷嫂身懷喜,骨灰盒卻步
天剛蒼蒼亮,繡姑與荷花屠夫婦就匆匆趕了來,開啟木門,看到薛淺蕪的船兒靠在岸邊,她正蹲在艙裡,手託著腮,眼半睜半閉迷離著,似在提心吊膽打著盹兒。
荷婦人忙伸手到她臉前,捧著左看右瞧,有沒有出什麼問題。薛淺蕪終於回過了神,眼朦朧地對著三人傻笑了笑。繡姑指著她的衣服,擔憂地問:“怎麼弄這麼溼?”
薛淺蕪愣了愣,忙道:“昨晚上我夢遊,恍惚看見了一朵白如雪的荷花,花蕊裡坐著個粉妝玉砌的娃娃,心裡喜歡極了,於是就跑過去抱他,結果差點弄翻了船,我撲騰了好久,才穩住身,卻被濺起的水花,把衣服打溼了”
三人聽得面面相覷。不過看她這般睡相,確實像那種會夜遊會打人會踢被子會發癔症,一切不良習慣皆有可能的。荷婦人捂著心,憐惜地長噓道:“幸虧妹妹的平衡力好,你說萬一不慎落水,又不會游泳什麼的,我們不在身邊,豈不要了性命”
薛淺蕪看她快落淚了,忙寬慰道:“嫂子不用擔心!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繡姑也道:“夢卻是個好夢!夢見荷花綻放,似乎就預示了和和美美;那白白胖胖的娃娃,更是個好兆頭”
荷花屠夫婦經繡姑提醒,都在思索這夢的內涵。薛淺蕪有些心虛,畢竟是瞎胡扯亂編造的,怎就能當真了?於是一句話打斷了各位思路:“這不明擺著嗎?水靈靈的荷花,自然代表嫂子!荷花里長出個胖娃娃來,嘿嘿”
薛淺蕪擠眉弄眼地笑道:“不就是說嫂子要生個大胖兒子嗎?”
話一出口,卻見荷婦人眉目之間藏著些憂愁。薛淺蕪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想這對兒夫婦成婚也有兩三年了,夫妻感情甚好,身邊卻沒小孩,不難斷定,荷婦人一直未曾懷上身孕。
荷花屠看妻子不開懷,忙勸說道:“你別放在心上,妹妹有口無心,不經意間提起的”
繡姑和薛淺蕪,都是未嫁人的,遇到這等苦惱事兒,沒個經驗,也不知該怎樣個勸法兒。荷花屠拙嘴笨舌的,再加婦人可能心裡一直耿介,以此為愧,掩面輕泣起來。荷花屠搓著手,薛淺蕪和繡姑大眼瞪著小眼,正當心裡難受得不知如何是好時,哭著的荷婦人,忽然一陣反胃,俯下身子嘔吐起來。
這一變故,讓人先驚後疑。荷花屠只料想著是傷了胃,急找郎中來看。那郎中認真把了脈,樂呵呵笑著道:“她這是害喜啊。觀這脈象,都有三倆月了,就沒一點反應嗎?”
荷花屠登時樂開花了,站在那兒幸福暈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