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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妮兒每每吵著要吃,他都捨不得。每次到縣城賣些孔氏的手帕女紅,從衣襟最深處摳出十文錢,哄她去買東街的羊肉饅頭。其實只得星羊肉味。
過去十幾步,有間小小的布料鋪子。鋪子夥計是個愛臉紅的青年,賣了手帕女紅,再到這裡買些零散的布料回去。二妮兒總要笑他幾句,非惹得他臉紅才高興。
夏初覷得他神情似喜似悲,不免有些好奇。難見公子將情緒釋放於外,讓人一眼得窺。
便悄悄問半夏道:“半夏哥,咱們不是去治桑乾河?怎地又到這處地方來了?”
半夏斜睨他一眼,暗忖夏初到公子身邊也有些時日,公子喜他天真善言,雖屢屢冒犯,卻也不曾真正怪罪。自己如今多負責外頭的事務,公子一應貼身事體都是他在打點,也該給他知道些公子的忌諱事情,免得當真懵懂無知。
道:“你可知道公子養的那株碰碰香?”
夏初道:“曉得。”那東西好生容易繁殖生長,曾經生的滿院子都是。香氣過於濃郁,嗅的人腦仁兒疼。
半夏指點道:“碰碰香便是長於此處不遠的大山中。公子曾在那裡生活三年。”
夏初偏頭:“這個我曾經聽說過。”
半夏笑道:“我叫半夏,你叫夏初,都有個夏字,你可知因何?”
夏初道:“難道不是因為公子喜歡夏季?”每到入夏時分,公子就格外的焦躁又欣喜。
半夏抿嘴一樂:“是喜歡。但為何喜歡呢?”
夏初納悶:“怎地喜歡還分因為什麼?”
半夏嘆口氣。這孩子如此笨拙,將來可怎生是好。
“公子在這裡生活三年,曾經定過一門親事。因他們在入夏時分相識,那位小娘子生辰又在夏季時分,公子是為懷念於她才”
夏初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公子有次和老爺吵將起來,為的不就是這門親事?”又道:“我可聽說她萬萬配不上公子。”
半夏噓的一聲,瞧了瞧。林小五尚在出神,並未留意己方,這才鬆口氣,道:“今後公子面前,你再這般說辭,不等公子打你,我先把你攆出去了!”因和他解釋道:“公子常說做人頂重要守誠信。曾經患難,無論如何也不好翻臉無情。”
夏初嘖嘖:“那我們就接受個配不上公子的做主母?”
半夏嘆口氣:“且看造化罷了。公子如今也鬆了口,只說要找到她好生報答,並未說定要娶她過門。”
夏初這才作罷。
林小五到得臨江縣,先去走訪了孔近東。然並未見到他本人,只見了孔氏夫人。道是孔近東進京趕考,兩下錯過了。他們在臨江縣第二日,先行到達的沈義軒派人送來了錢氏母女之前的住址。林小五趕到那裡,早已人去樓空,哪兒還能看出她們居住過的蹤跡?
這日路過一間綢緞鋪子,門內有個富態的女人一閃而過。林小五覺得眼熟,走出幾步猛地想起她像是錢葉兒的模樣。倒退回去一打聽,果然便是錢葉兒所嫁的人家。當下請出錢葉兒相見。
所嫁的綢緞商人早就兒女雙全,繼子娶了媳婦,將鋪子生意並家中事務一把抓。雖然不缺吃喝,但錢葉兒什麼事也做不了主。每日吃了喝,喝過吃,又極少走動,所謂養尊處優,很快就肥了起來。
她不知自己身材走樣,只當仍舊青春年少,最愛些俗豔打扮,未免就顯得庸俗不堪。
忽見故人衣錦還鄉,還是曾經心之所繫的故人,錢葉兒又驚又喜。喜的是他雖富貴卻不曾相忘,特地請出相見。憂的是綢緞鋪子裡都是繼子的眼線,萬一他們嘴碎嚼舌根給自家丈夫聽,恐怕又是一通好吵。
林小五待之以禮。略略敘了幾句閒話,只說自家做生意賺了幾個錢,並不提起家世云云。
他還記得劉氏和錢葉兒是如何欺負二妮兒,迫不得已要詢問她去處才好言詳詢,否則早一個耳刮子上去,先解恨再說。
某些程度上講,從回到臨江縣,在京中那些個溫文爾雅世家禮儀都拋之腦後,他覺得自己重又煥發了活力激情。
錢葉兒聽他打聽錢多多,卻颼的冷下臉。
聲調尖刻:“她?大概死了吧!”
轉眼想起面前此人曾經和她定過親,當初自家的嫂子劉氏對此百般嘲諷,說柳大娘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千挑萬選給閨女選了個瘸腿又無父母兄長的小子,看她日後吃盡苦頭云云。結果呢?
自己嫁了個五十好幾的糟老頭子,林小五卻全須全尾衣錦還鄉。你看他的做派,他的衣著打扮,他的隨從,哪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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