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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傳武撅著嘴:“跪下就跪下。”
文他娘掄起笤帚疙瘩,罵道:“你個孽障,打死你也不解恨,你這個惹禍的根苗,你要活活氣死你娘呀!”
傳武梗著脖子,並不討饒,卻笑嘻嘻地看著娘,嘴裡不閒:“娘,別使那麼大的勁兒,看閃了手脖子。”
文他娘越打越來氣:“你說你像誰了?越打越喜相,打死你這個滾刀肉,我叫你笑,叫你笑!”
傳武還是咯咯笑個不停,滿地打滾兒,喊道:“哎呀娘呀,你碰著我的癢癢肉了,癢死我了!不行了,我得出去遛遛風,喘口氣兒。”
一骨碌爬起來,跑到院子裡,牽出小紅馬,翻身上了馬,一溜煙兒跑了。
文他娘站在院子裡,跺著腳喊:“小祖宗,還沒吃飯呢,你給我死回來!”
秋天的山林景色宜人,小紅馬拴在樹上低頭吃草。
傳武嘴裡叼著草棍兒,頭枕胳膊望著藍天。就近的樹上,一隻小松鼠在偷窺傳武。
傳武笑了,一個松樹簍兒打去,小松鼠溜到樹洞裡去了。
傳武笑著自語:“小東西,看我的笑話嗎?沒什麼了不起的,關東山這麼大,只要有個好身板兒,幹什麼都能吃口飯。什麼破東西,頂得人家鼻子出血,還拿著當寶了,還不要我了,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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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先生在考傳傑的算盤,嘴裡念一串數字,快如炒豆:“456,145,125,478,589,254,267一共是多少?”
傳傑噼裡啪啦一頓演算,報出數。
常先生微笑著說:“對了。”
傳傑問:“哎,常先生,你說人家西洋人沒有算盤,這賬怎麼算?”
常先生說:“那也得算,無非是慢點唄。”
傳傑說:“我聽說人家靠筆算,加減乘除都有算式,也挺便捷。”
常先生說:“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兒。哎,我聽說你自從搬過來住,那間小倉房誰也不讓進了,怎麼回事?”
傳傑支吾道:“沒那回事。”
常先生笑了:“傳傑,就別瞞了,大夥都知道了。也沒什麼,年輕人貪睡,成了親就好了。”
夏元璋揹著手進了貨棧,問:“爺兒倆嘀咕什麼呢?”
常先生說:“沒說什麼,我給他說算盤呢。”
夏元璋遞過一張欠條:“傳傑,趁現在店裡不忙,你去對過兒福興祥討筆賬。”
傳傑答應下:“哎。怎麼說?掌櫃的教教我?”夏元璋一笑:“不用教,看著說吧。”傳傑接過欠條走了。
常先生滿臉的疑惑:“掌櫃的,福興祥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夏元璋附著常先生的耳朵密語幾句。常先生哈哈大笑:“你真是用心良苦呀,這孩子心太慈,這方面還真的讓他下點工夫。”
福興祥是間小雜貨鋪。八仙桌上放著欠條,吳老闆哭喪著臉對傳傑道:“爺們兒,把條兒收起來吧,賬我都認,不是不想還,眼下的確沒能力還。”
傳傑道:“吳掌櫃的,不是我逼賬,我們店手頭也實在緊,昨兒山裡的老由送來一車山貨,我們沒現錢,硬是沒收,把主顧都得罪了,你說你要是不還錢我們的生意也不好做。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好借好還,再借不難,這個理兒做生意的都知道呀。”
吳老闆的老婆流了淚:“小兄弟,這筆錢實在是沒法還。本來呢,我們是準備好了還賬的錢,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我娘‘嘣’的一聲伸了腿,棺材本兒沒預備下,拿去應了急。老孃苦了一輩子,我當閨女的真的眼看著讓黃土塊子砸她老人家的臉?嗚當兒女能不盡點孝嗎?小兄弟,你也是有父母的人,能不體諒人嗎?”
傳傑聽著,陪著流淚:“唉,你這一說我想起姥爺姥娘了,他們過世也是沒棺材本兒,我娘硬是把自己家院裡的老楊樹殺了給他們做了棺材。”
吳老闆說:“唉,人心都是肉長的,將心比心吧。回去對你們掌櫃的說說,再寬限幾天,我手裡有了錢立馬就還賬。”
傳傑抹著眼淚說:“好吧,我回去說說。”
傳傑回了夏先生,夏先生聽了頭也不抬,只說不能緩,讓傳傑再去。
傳傑無奈又折了回去。如是者三,吳老闆撂了狠話,就是不還賬。傳傑只好耷拉著頭又回了鋪子。
夏元璋燙著腳,目光炯炯地盯著站在對面垂手而立的傳傑,語重心長道:“傳傑,我告訴你,這做生意就是兩個字,一個買,一個賣。買要付錢,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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