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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書說:“那可不行,一定得叫姐,叫姐我聽著心裡舒服。”
傳傑說:“可我不舒服呀!”玉書說:“那我可不管,誰叫你有小辮子攥在我手裡呢!”
風和日麗,綠草如茵。玉書坐在大石頭上,把腳丫子放在水裡浸著玩。水上的浮光晃著她的眼睛,她把眼睛閉上,仰面朝天。草地上,傳傑的尿褥子攤開著,斑駁的尿漬一圈套一圈。玉書解開自己的髮辮,彎下腰。一團烏雲在水中飄散,引得魚兒圍過來啃啄。
傳傑拖著疲憊了一天的身子走進屋,洗涮完走到床鋪前,一愣——只見床鋪得熨熨帖帖。傳傑伸手插進被子下,暖和和的,彷彿還有陽光的味道,傳傑臉上露出了笑容。
玉書端著個碗小心翼翼地進了屋,傳傑感激地一笑:“姐,謝謝你。”
玉書說:“誰要你謝了?我是還債的,你坐下尿炕的病我有份兒。”她把碗遞給傳傑,“喝了吧。”
傳傑問:“什麼呀?不是砒霜吧?”
玉書嬌嗔道:“去你的!這是我給你燒的刀螂籽,治尿炕的偏方。”
常先生陪著兩位客商在店鋪內看著貨。夏元璋坐在店鋪內的桌旁,對站在對面的傳傑說道:“傳傑,孫子兵法看沒看過?”
傳傑笑了:“我也不帶兵打仗,看兵書幹什麼?”
夏元璋說:“非也,這經商嘛,和打仗是一個道理,也要講究謀略”
兩人正說著,玉書急匆匆地跑進店鋪,喊著:“爸,不好了,傳武不知怎麼了,鼻口躥血,你快去看看吧!”
夏元璋、傳傑等人聞聽無不驚慌,匆匆跑出去。
傳武坐在客廳門前的臺階上,滿臉是血,都是打鼻子裡滴出來的。
傳傑驚慌地問:“二哥,你怎麼了?”
傳武哭著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血就是止不住了,我要死了。”
夏元璋說:“傳傑,你腿快,趕快去請大夫!”
眾人慌亂間,夏老爺子滿臉怒氣地從院內另一處走來,說:“不必了!這孩子,偷吃了我的山參。給他熬碗綠豆湯解一解吧。”
傳傑恨恨地道:“二哥,你怎麼又惹禍了!這山參是大補,怎麼能隨便亂吃呢!”
夏元璋嘆了口氣:“傳武,不是我不想留你,你也是太不爭氣了。你呀,天生不是塊做生意的料,留著也是誤了你的前程。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吧。”
傳傑還想說情:“掌櫃的,您饒了他這一回吧,再給他一次機會。”
玉書附和著說:“爹——”
夏元璋打斷玉書的話,說:“別說了,不是我不給他機會,他的心不在生意上,這孩子的心太野了。”
夏元璋坐在朱家炕沿上無語。傳武垂首立站,沮喪極了。
文他娘也站在地上,滿臉愧疚地說:“夏掌櫃的,叫俺說什麼好呢?都是俺孩子管教得不好,這孩子,櫃上應該辭了,留著也是個禍害。你看,老爺子的那塊參,拿著當寶貝似的,他怎麼就敢去吃呢?你說誰給他的膽兒?”
傳武辯解道:“我當是什麼好東西,一點兒也不好吃。”
文他娘一聽拿起笤帚疙瘩就去抽打傳武,訓斥道:“俺叫你嘴饞,打死你這個不長進的東西!”
夏元璋起身攔擋道:“老朱嫂子,你當著我的面打孩子,這不和打我臉一樣嗎?事情已經過去就過去了。”
文他娘說:“夏掌櫃的,俺知道那東西金貴,也不知道值多少錢,你說個數,俺賠你錢。”
夏元璋一笑道:“這世上的東西不是什麼都可以論價的。不錯,這塊老山參眼下的確值些銀兩,就是賣了你的家當恐怕也賠不起,可在傳武眼裡就是一塊味道不好的草根子。”
夏元璋起身拿起飯桌上的一張煎餅,“就說這張煎餅吧,現在論起來不值一文,可有時候它值一條命,這價怎麼論?我不是來要你賠錢的。按說我留下這孩子也沒什麼,不就是飯桌上多雙筷子嗎?可不是那麼回事,這孩子的的確確不是生意坯子,留在我那兒也是委屈了,還是讓他學點別的什麼吧,讓他做自己願意做的事。”
文他娘說:“夏掌櫃的要是這麼說,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這筆賬俺記著,等他爹回來一起算。”
夏元璋忙擺手說:“不要記了,咱兩家沒有賬,你實在要說有,那我還是欠你的,怎麼說也是你們家救了我一條命。好了,我走了,你就別難為孩子了。”
文他娘送走夏元璋,回過頭來對傳武一聲怒喝:“傳武,給俺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