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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朱開山說:“這事兒沒的商量?”
韓老海說:“你再想想辦法。你會有辦法的,說起種地誰也比不了你。就說今年開春吧,開了犁,你動員大家種山東的高粱,還有大黃煙,說破了嘴,屯裡的人就是不聽,怎麼樣?現在都後悔了吧?你有辦法。”
朱開山說:“有什麼辦法?眼下就抓瞎了!”
韓老海說:“不說這些,說說孩子。傳武在我這兒幹得好好的,怎麼就摔耙子不幹了呢?是你叫他回去的?”
朱開山:“你說他呀?我哪叫他回去了?這孩子,白瞎,幹什麼也沒個長性,在夏掌櫃的那兒不是幹到半道就不幹了?沒大辣氣。”
韓老海說:“這可是你說的,我看這孩子不錯,挺有人緣的,別人不說,我們家秀兒就和他說得來,兩個小人兒湊一塊嘀嘀咕咕嘰嘰嘎嘎挺有意思的。”
朱開山說:“我們傳武可比不了你家秀兒,秀兒是個知大知小的孩子,傳武呢?驢性子。”
韓老海說:“你別說,我就喜歡有脾氣的孩子,那種一錐子扎不出血的孩子,老實有什麼用?我們秀兒也喜歡這樣的孩子。”
兩人心照不宣,都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但誰也不接招兒。裡屋,秀兒隔著門聽得一頭霧水。
朱開山說:“哎呀,坐了有時候了,不耽誤你的事了。我該回了。”
韓老海說:“這就走?要不就留下吃午飯吧,我燙壺酒,咱老哥兒倆好好嘮扯嘮扯莊稼院裡的事,和你說回話長不少見識呢。”
朱開山說:“改日吧,我請你。”
韓老海說:“那好,我等著。對了,不能讓你空手回去,我這兒有點東西捎回去給家裡人嚐嚐。”說著從桌子下拖出一個袋子,顯然是早有準備。朱開山接過袋子開啟一看,愣了,袋子裡是一個豬頭。
朱開山說:“你這個人,我給你一顆棗,你還我一筐梨,這不是羞臊我嗎?”
韓老海說:“咱哥倆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有姑娘,你想著七月七給閨女送巧果兒,你有兒子,不得託人說媒?託媒人不得送豬頭?這就叫你想著我,我想著你。”
朱開山哈哈大笑道:“好你個韓老海,做事湯水不漏,我算服了你了!”
朱開山回到家裡,坐在那裡長吁短嘆。
文他娘說:“他爹,這是怎麼了?”
朱開山說:“這個韓老海,真是不好說話。”
文他娘說:“就是不讓水?說什麼也不行?”
朱開山說:“這傢伙,鬼心眼兒就是多,我聽出他的話味兒了,在打咱家老二的主意呢,說了半天,繞來繞去,就是想把秀兒說給傳武。”
文他娘說:“俺看秀兒那孩子不錯啊,要不就應了他?”
朱開山說:“我也看秀兒不錯,不過他用這個做交換我心裡不舒服。”
文他娘說:“咳!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的心路就是窄巴。你看,說著說著老二回來了,我跟他說說!”說著走到院子裡。
傳武趕著馬車進了院,文他娘給傳武撣著身上的塵土說:“傳武,娘跟你說個事。”
傳武說:“娘,什麼事你就說吧。”
文他娘說:“娘想給你說門親。”
傳武說:“誰家的閨女?”
文他娘說:“還能是誰家的?韓老海家的秀兒唄。”
傳武說:“娘,你別說了,要是願意我早就答應了。”
文他娘說:“你這孩子,秀兒怎麼了?多會甜和人的一個閨女!我看配你富富有餘!人長得拿出手去,活眉大眼兒的,見人不笑不說話,多好啊!”
傳武說:“誰看好了誰娶,我是死活不願意。娘,你們別逼我,逼急了眼我就尥蹶子跑山上去!”
文他娘有點惱了,罵道:“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盤絲頭,沒有順溜的時候,動不動就拿上山嚇唬俺,打死你這個孽障!”
傳武滿院子跑,文他娘滿院子追。
傳武逗著娘說:“娘,你打呀!打不著吧?給你根杆子打?”
文他娘大聲地喊道:“不好了,娘暈了!他爹,也不管教管教你兒子?”
朱開山站在門口,哈哈笑著,突然一口血噴出老遠。孃兒倆驚呼著,把朱開山扶回屋裡。
聽說朱開山病了,韓老海趕過來看望。
文他娘扶著朱開山從裡屋出來,韓老海忽地站起來說:“哎呀,老朱兄弟,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了,特地來看看。沒請先生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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