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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闆的兒子黑牛狠狠地瞪著搬運他家東西的夥計們。
傳傑搬著一個箱子從福興祥店鋪內走出,看到吳家等人的慘狀,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夏元璋看到傳傑的神態,呼喚著說:“傳傑,你過來!”
傳傑放下手中的箱子,來到夏元璋面前。
夏元璋溫和地說:“傳傑啊,是不是覺得我太殘酷了?”
傳傑勉強地笑了笑,輕聲地說:“是。”
夏元璋循循善誘道:“傳傑呀,生意場上歷來如此,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我不痛下殺手怎麼能維護正經生意人的利益?這種害群之馬不除,元寶鎮的買賣家永無寧日!”
傳傑說:“掌櫃的,您說的都在理,可我就是見不得人家落難。”
夏元璋仰天嘆息道:“我夏元璋又何嘗是鐵石心腸的人?生意場從來都是劍戟叢生險惡無比,你在裡邊滾得久了,一顆心就像被油鍋炸了,水分幹了,變硬了,眼窩子裡就不會有淚水了。”
回到自己的小倉房裡,傳傑躺在床鋪上,兩眼盯著天花板愣神。玉書躡手躡腳地走進屋子。
傳傑起身問:“姐,這麼晚了你還來?”
玉書嗔道:“說了多少回了,不許叫我姐了!”
傳傑說:“有事?”
玉書說:“沒事就不許來你這兒坐坐?你今天怎麼了?悶悶不樂的。”
傳傑說:“唉,看著吳掌櫃的敗家了,心裡老大不忍。你爹說的對,生意場就是戰場,是戰場就要打仗,就有得勝將軍,也有敗軍之將,可自古哪有常勝將軍?你說咱要是成了敗軍之將,那心裡是什麼滋味?往後想想還真有些害怕。”
玉書笑著說:“那就別想那些,想高興的事。”
傳傑說:“身在其中不想行嗎?哎?你到底有什麼事?”
玉書說:“你這個人真沒勁,人家睡不著覺,想和你說說話。二哥和鮮兒姐有沒有信兒?”
傳傑搖頭。玉書說:“唉,我這個媒人你說是怎麼當的?給你們家成了一對親,拆了一對親,還都應在大哥身上,我到現在還老大不自在。你說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怎麼都叫我碰上了?”
傳傑說:“別說了,大哥和鮮兒姐就是沒有夫妻的命。”
玉書說:“那你說二哥和鮮兒姐有沒有夫妻命?”
傳傑說:“我也說不準,你說沒有吧,他們倆一起跑了,你說有吧,二哥跟秀兒成了親,亂套了。”
玉書咯咯笑了。傳傑說:“你笑什麼?”
玉書說:“你說咱倆呢?有沒有夫妻命?”
傳傑說:“你說呢?”
玉書說:“我可不信命。你呀,早就被我攥到手心裡了!”
夏元璋揹著手溜達進屋裡說:“玉書,你在這兒呀?我說呢,滿哪找不到你。”
玉書說:“爸,找我幹什麼?陪著巧雲姨說話吧。”
夏元璋說:“你說你這個小人兒,拿著老爹取樂兒。你不是想要一架風琴嗎?爹給你從哈爾濱買來了,剛卸車,你不去看看?”
玉書高興地跳起來說:“是嗎?傳傑,走,去看看。”
一架風琴已經放在客廳。巧雲擦拭著風琴說:“先生,這叫什麼東西?躺箱嗎?小了點。炕琴嗎?怎麼沒門兒?”
玉書咯咯笑著說:“姨,這叫風琴。”
她開啟琴蓋,熟練地彈奏了一曲,傳傑跟著吟唱。
夏元璋搖頭說:“不好聽,不好聽,和拉風匣沒什麼區別。”
傳傑笑道:“掌櫃的,哪有這麼貴的風匣啊!”
玉書與傳傑來了精神,用日語對話。
玉書說:“我爸雖然在生意場上精明強幹,可畢竟是落伍了,對新事物缺乏敏感。”
傳傑說:“但他是成功者,我們應當為他驕傲。”
玉書說:“但願他不像你的父親,在我們的關係上製造麻煩。”
傳傑說:“不會的,我對他抱有十足的信心。”
玉書說:“傳傑,你真的愛我嗎?”
傳傑說:“當然,能得到你的愛是我一生的幸福,我願意為你捨棄一切,就像二哥一樣,在這一點上我很佩服他。”
玉書說:“那你為什麼現在不吻吻我呢?”
傳傑哈哈大笑道:“你瘋了?不可以這樣抓唬老父親。”二人笑作一團。
夏元璋一頭霧水,大發牢騷道:“不要你們學日本話偏偏不聽!你們說了些什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