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第1/4 頁)
傳武說:“我只是個臨時的代理連長啊。”
鄭團長說:“郭松齡旅長因為你帶一個排掩護了咱們團安全撤退,作戰有功,已經正式提升你為上尉連長!”
士兵們一聽,鬧鬨起來,恭喜聲一片。
傳武又給鄭團長敬了個禮說:“謝謝鄭團長,也謝謝郭旅長。”
鄭團長一笑說:“別光拿嘴謝啊,晚上咱們摸兩圈麻將?”
傳武說:“不行啊,團長,晚上我得回家看看。”
鄭團長一拍腦門說:“忘了,你家就在哈爾濱嘛!”
傳文呆坐著望著房頂,滿腹心事。
那文走進來說:“想啥呢?還不回屋睡覺?”
傳文說:“爆炒活雞。”那文問:“啥?”
朱傳文說:“爆炒活雞。哎,你在王府裡聽沒聽過這道菜?”
那文說:“扯呢?活雞咋爆炒啊?”
傳文說:“就是呢,活雞咋爆炒啊?”
那文拽著他說:“走吧,回屋睡覺去,我要爆炒你這隻活雞。”
忽然傳來一陣敲大門的聲音。傳文警覺地站起來說:“有人來了!”
朱開山披著外衣走出屋,文他娘也隨他出來,站在屋門口看丈夫走向院門。
朱開山問:“誰呀?”
朱傳武的聲音說:“是我,爹!”
朱開山驚喜道:“是老二!”
他忙拽開門插,拉開門,一身戎裝的傳武走了進來。
全家人都迎了出來,傳武一一招呼了。
傳文說:“快進屋。沒吃飯吧?我給你做去。”
傳武說:“哥,我在營房吃了。”
傳傑看著傳武的肩牌問:“二哥,你這是啥軍銜啊?”
傳武說:“上尉,連長。”
傳傑說:“哈!二哥當官兒啦!”
進屋坐下,文他娘數落傳武說:“打從去年開春,你進關裡前回來一趟,這就一年多了,硬是沒著家!”
傳武說:“娘,成天行軍打仗,哪有空回來啊?”
文他娘說:“是沒空嗎?娘看你是沒心!”
朱開山說:“得了,能好好回來就中啦。老二呀,聽說奉軍這回在關裡吃了不少虧?”
傳武說:“可不!這仗打得窩囊,全線崩潰呀!要不是郭旅長指揮三旅、八旅在臨榆、撫寧一線抵抗,吳佩孚就能打出山海關來,把整個關東全佔了,他老張家的天下就得改姓了。”
朱開山說:“不是議和了嗎?這回不打了吧?”
傳武說:“難說。張大帥已經宣佈東北獨立,跟北京政府斷絕了關係,眼下又建兵工廠又擴兵的,還要往大里整呢。”
朱開山說:“他這是不服哇!”
文他娘說:“老打,打到啥時候是個頭兒啊?”
傳武沒回答,他看見秀兒進了屋站在門口。其實秀兒比誰都心急,可又不好意思,要不是那文和玉書去叫,還憋著不肯出來。
秀兒含羞低頭,掃了傳武一眼,說:“回來了?”
傳武也很不自然,站起來說:“啊,回來了。”
那文貼著秀兒的耳邊說:“看他一身軍裝,多打人兒啊!”
秀兒用胳膊肘推了一下那文說:“去!”
文他娘看著秀兒笑了笑,站起身對大家說:“好了,時辰不早了,都睡去吧,明兒個再嘮。”
傳武跟著秀兒進了屋,脫下軍裝。秀兒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放到炕邊說:“來,燙燙腳吧。”
傳武答應著坐到炕邊,要脫鞋。秀兒卻蹲下身子,幫他脫了。
傳武說:“我自己來。”
秀兒說:“我來嘛。我給你做媳婦,沒給你做過飯,沒給你洗過衣裳,給你洗洗腳還不行嗎?”
傳武不再堅持,靜靜看著秀兒的黑髮。
秀兒仰起臉來,嬌羞一笑說:“瞅啥?”
傳武拽起她說:“秀兒,還是我自己洗吧,你洗,我這腳癢癢,受不了。”
洗完腳,傳武穿著襯衣就上了炕。秀兒說:“你衣裳咋也不脫呀?”
傳武猶豫一下,脫去襯衣,露出了胳膊和胸脯上的傷疤來。
秀兒看見了,大驚失色道:“哎呀!咋整的呀?”
傳武說:“槍子兒打的,炮彈崩的。”
秀兒心疼欲哭:“這不是要命嗎?”
傳武說:“當兵吃糧,什麼命不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