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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影綽綽的,在雪地上映了一層金黃。堂屋裡掛著老朱家的宗譜,一個小案子上擺著幾樣供品。
朱開山恭敬地立在宗譜前上香,叩頭,嘴裡唸叨:“爹,娘,開山給二老磕頭了。文他娘把二老從海南搬過來了,這兒就是咱們的家了,認識道了,年年回這兒過年吧。”
文他娘跟著跪下,嘴裡也念叨著:“爹,娘,保佑傳文和鮮兒平平安安吧,讓孩子們早回家。”
傳武哥倆撅著屁股也忙跪下給祖先磕頭,說:“老祖宗,給你們磕頭了,保佑俺一家平平安安過好日子,爹孃康健。”
朱開山笑眯眯地等家人都拜完,一揮手道:“好了,上炕吃餃子。”
一家人來到東屋內,坐上炕。傳傑心急,也不顧髒淨,拿起一個就往嘴裡塞。
文他娘攔住他,說:“你慢著點,小心噎住了。再說了,咱還有一個包錢的,你不小心吃肚裡怎麼辦?”
傳武嘿嘿道:“吃肚裡才好,那財跑不到別人手裡了,我肯定發了。”
傳傑說:“你想得美,誰吃到還不一定哩。”
四口人邊說邊吃,但大錢誰也沒吃出來。眼看只剩最後一盤了,大夥都有點緊張。七個,五個,兩個還是沒有!
碗裡就剩一個餃子了。傳傑眼巴巴地看著想伸筷子又不敢。
文他娘說:“他爹,就這一個了,錢就在這裡,你吃吧。”
朱開山也不客氣,張嘴咬了餃子。大家屏住氣,準備歡呼。可朱開山癟癟嘴把餃子嚥進了肚,卻還是沒有吃出大錢!
朱開山放下筷子道:“歲歲平安,看看鍋裡吧。”
娘仨湧向灶間,一看鍋底,愣住了——原來包了大錢的餃子碎了,大錢靜靜地躺在鍋底。
朱開山揹著手出來了說:“關東山的學問大著呢。這裡的白麵不比家裡的,筋骨不行。”
千里之外,傳文和鮮兒兩人在一個大磨坊裡相對而坐。他們一路走走停停,進了臘月之後趕路更是辛苦。眼瞅著鮮兒人瘦了一圈,水靈靈的大眼睛也沒了神,傳文心疼,建議找個地方先呆住,兩個人就在河北地界裡找了個大戶,給人家磨面打短工,預備賺下點乾糧,過了春節再上路。
鮮兒人乖巧,又有眼色,傳文人木一點,但幹活實在,兩人倒是很得主人的信任。除夕夜裡,還給他們送來一碗蕎麥麵的餃子,雖然黑乎乎的,但也是個年節的意思。
鮮兒把餃子推給傳文說:“傳文哥,你吃,俺吃不慣蕎麥麵的餃子。”
傳文又把餃子推給鮮兒道:“你吃,俺的胃口不好,吃蕎麥麵燒心。”
鮮兒撲哧笑了。傳文愣了說:“你笑什麼?”
鮮兒說:“俺笑咱倆都是小姐身子丫環命。行了,都別裝大尾巴蛆了,一家一半兒。”
兩個人吃起來。吃著吃著,傳文突然眼圈紅了。鮮兒看了他一眼。
傳文哽咽著吃不下去了,說:“我想俺娘”
鮮兒也哭著說:“我也想俺爹”
傳文說:“我給俺娘磕個頭吧!給她老人家拜個年。”
鮮兒說:“我也給俺爹俺娘拜個年。”
兩個人各自端著一碗餃子,一個朝北方跪下了,一個朝南跪下了。
兩人各自唸叨著說:“爹,娘,過年了,俺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俺給你們拜年了!祝家裡平平安安,爹孃康康健健,保佑我們平平安安到關東”
兩人跪拜著,屁股碰到一起。
鮮兒警惕地望著傳文說:“你想幹什麼?”
傳文說:“我說嘛,我以為誰的腚呢,這麼暄乎。”
正月十五是個大晴天,夏元璋差人把朱開山叫到了元寶鎮,叫了牛得金、金把頭等幾個陪客請他喝酒。
夏元璋說:“朱大哥,自從到了元寶鎮一直想請你喝杯酒,答謝你們一家的救命之恩,可是沒倒出工夫,今天正月十五,小弟奉上一杯薄酒,聊表謝意,我先幹了。”
朱開山笑道:“你這個人,咋的老是把救命之恩這句話掛在嘴邊呢?不就是張煎餅嗎?有啥?以後不許提了,聽見沒有?再提我可要翻臉了!喝酒!”
在座的牛得金站起來說:“夏掌櫃的,咱這旮旯酒可不是你這麼個喝法,換大碗。”他往外一招手,說,“夥計,把酒罈子搬過來,換大碗。”
夥計搬過酒罈子,換了大碗。
朱開山一邊喝酒一邊讚歎說:“嗬,哪旮旯的酒也沒有咱們鎮唐家大燒鍋的高粱燒好喝,力氣頭兒足,還挺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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