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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說聲音變得越小,他突然有些後悔,最近是怎麼了,只要是遇到有關紫蘇的事,就變得一點城府都沒有了。頭疼啊···
“本宮當初的打算是,先立你為宮主,待大局已定後,再尋個藉口召回紫蘇,命你娶了她。”
藏昕心裡咯噔一下,眼神毫無掩藏地看向他,只見極無影和藹地嘆道:“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
改主意了?
極無影看著藏昕一臉緊張不安的樣子,忽然想起了多年前他第一次教他練劍時,他看著自己手中蒼影盤旋、擊出、收回時的眼神,就如同現在這般,好奇、緊張、不安相互交錯,多年的歷練已經讓曾經那個單純的孩子變得內斂睿智,深不可測。沒想到還可以再看到他如此不加掩飾的眼神,這究竟是喜是悲?
“你喜歡紫兒,我自然會幫你改主意的事,以後你會慢慢知道的。”極無影突然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藏昕微窘了一下,卻還是預設了。他突然有種感覺,眼前的這個人永遠也無法猜透他的心思。柳丞和白良偔明爭暗鬥這麼多年,一直是他從中權衡。如今馮柳兩家勢必要拼個你死我活,白良偔無論是否置身事外,似乎都在極無影的算計之中。這般計中有計,又有誰可以抵擋?
第二十一章 計中計(二)
白良偔出乎極無影的意料,站在了馮家這邊。一連幾天,有人暗中掐斷了柳家大部分財路來源,調停米市,哄抬米價,致使百姓人心恐慌,柳家門下產業運轉幾乎癱瘓。隨即,柳丞立刻做出反擊,先是一些門客家無故遭襲,緊接著,鎮守無影城的邊戍人心不安,顯然是有人在暗中作祟,妄圖讓極無影出手阻止。一時間,無影城似乎變得山雨欲來風滿樓,極無影猶如被架空的傀儡一樣搖搖欲墜。
藏昕急急忙忙地在長樂宮大殿來回走動,一見到極無影出來,他立刻回稟了手下呈遞上來的訊息。極無影慢條斯理地看完後,隨手將密信擱在燭臺上引燃。弱小的火焰如同靈動的小人兒的舞蹈,妖嬈多姿,片刻就將訊息化為灰燼。
“義父,這白良偔是瘋了嗎?他怎麼去幫馮家,他不怕唇亡齒寒嗎?義父,訊息來報說,邊戍有人煽風點火,軍心搖動,這已經十分危急了。您快下命令吧!”
極無影並不著急,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藏昕,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住氣,不要叫眼前的假象遮住了真相,自亂陣腳是兵家大忌。你這樣慌張,豈不是讓敵人趁虛而入?”
藏昕點點頭,安靜下來。
“來,你隨本宮下一盤棋如何?”
藏昕知道他胸有成竹自然是有所打算,於是心平氣和地坐下,下棋。
落棋,提子。
兩隻同樣狹長修美的右手,夾著黑白子有條不紊地落下,布棋者運籌帷幄,每一步中都步步為營,暗藏殺機。吃子、脅迫,從容進退,像極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白子為天,黑子為地,乾坤交錯,宛若太極。
極無影觀棋沉思,藏昕的心裡卻油然而生一份敬佩。臨危不亂,張弛有度,千軍萬馬盡在手中,殊不知誰又會是他手中的下一個棋子?他自己會是嗎?有時甚至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本性,漸漸被他的胸有成竹同化,如果有一天,義父真的將一切都交給自己,他又能夠守住嗎?
“咔--”他回過神,卻見黑子落下,一盤棋瞬間局勢大變,方才分明是他遙遙領先的,不想乾坤顛倒,自己被逼入了絕境,而黑子,宛若置之死地而後生,像一個無底的陷阱,深深地將白棋束縛住了。
藏昕訝然:“義父棋藝高超,孩兒認輸了。”
極無影問:“你可知你輸在哪裡?”
藏昕搖搖頭,極無影執棋談笑:“你心不靜,看不破從一開始我設下的局。自然會輸的一敗塗地。”
他細細琢磨著,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看不真切。極無影棄棋局而去,笑道:“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交給我什麼?他有些不明白了,剛要問,就見侍婢呈來飛鴿傳書,開啟一看,藏昕不由欣喜萬分--
“邊戍動亂已解決,大將軍以及麾下柳家勢力已盡數剷除。”
“白家暗衛傷亡慘重,財力洩露,附頁明細,望宮主裁決。”
果真是黃雀在後,藏昕握緊訊息,深深地看了眼極無影離去的地方。義父,這就是您所設的局嗎?一石三鳥,既讓兩方鬥得兩敗俱傷;同時收斂財力,握緊兵權;最要命的是給這兩隻拔了牙的老虎敲了一記警鐘。您希望的最近幾年,這兩頭勢力終於該偃旗息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