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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
如今十年過去了,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四城也都和睦相處。只待少主冷釋過了十八歲壽辰,秋恩曼就可以功成身退。這次齋戒也是她作為宮主最後一次履行的責任,三個月後,冷釋就可以獨當一面了。想到這兒,朝輦上的主人就欣慰不已,眼見由十六匹純色白駒拉著的八角玲瓏朝輦緩緩駛入史雲城內城城門,儀仗隊蜿蜒而去,兩邊百姓手捧蔬果、點心,高歌歡呼。在他們心裡,這位宮主已經成為神一樣的人物,只可遠觀瞻仰。而女神本人,此刻修眉緊鎖,雙唇抿成一道線,似乎有心事未解。紅蔻色的指甲攏在繡著金絲鳳凰的華貴衣袖裡,不自覺緊握成拳。細看過去,三十出頭的容顏並未因歲月無情而留下痕跡,相反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幻覺。一雙鳳目不怒自威,氣勢逼人,秀髮打理得光潔黑亮,高高綰成飛天髻,一頂九釵珠玉彩雀冠穩穩地固定在髻頭,象徵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和難以言喻的雍容。細細的流蘇自雀嘴含下,正好懸在額前的一顆明珠熠熠生輝,仿若謫束的仙子,光彩動人。
朝輦終於在百姓的簇擁下駛進了碧幽宮,大殿前,少主冷釋率文武百官早已恭候多時。冷釋一襲金蟒盤旋雲霄朝服,在人前額外顯眼。赤金鑲嵌的玉冠在風中與墨髮絲絲纏繞,說不出的風流倜儻。他繼承了母親狹長的眼睛,凌厲而有神,挺拔的身軀彰顯著他年少桀驁的性情。步輦停住,儀仗隊緩緩撤出殿前,百官朝跪,唯有少主以及其身後的三位女子只是微微欠身,俯首低目,以示恭敬。
三位女子一字排開,從左至右,分別著墨、赤、碧色衣衫,依稀十五、六歲模樣,各個賽若天仙,卻又風姿不同,各領千秋。這便是十年前被留在碧幽宮的其中三位質子,右手邊著墨衣女子乃是西城任天雙之女任誰,左邊的碧衣女子是北城樸帝落之女樸景兒,中間一身紅衣的則是宮主秋恩曼的女兒冷冰卿。
長角號吹起,百官叩首:“恭迎宮主——”
紗簾輕挑,秋恩曼緩緩地踱了出來。日頭正好,她步履穩健地一步步登上百鸞朝雀的祥雲臺階,四方虔誠的俯首,她的目光掃過最前方的四人,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略帶威嚴的語調裡包含了一絲常人察覺不到的關切:“釋兒有心了。”
正說著,手臂被一團火熱抱住,頷首,果然是這小丫頭。“母后又偏心,這也有我們的功勞呢~”冷冰卿側著頭嬌嗔道。
看向後兩位女子,她們均是欠身道:“參見師母。”倒是一旁的兒子一直沉默不語,秋恩曼略一思量,笑道:“好了,好了,你們都有心了。”說罷,她眼神示意讓隨身心腹去張羅,任女兒挽著她步入大殿。
一番細心打理後,秋恩曼已換上了尋常便衣,青藍色澤如汪洋不可企及。眾人寒暄了一會,秋恩曼見冷釋一臉冰冷,眼神沒有焦距,分明是有心事的樣子。她示意眾人退下,品著手中婢子遞來的碧螺春,慢條斯理道:“釋兒,眼下就你我母子二人,你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第三章 舊情難解
分明是初夏,日子正是暖和,而冷釋卻覺得尤如寒冬,母后的那雙眼睛太過精明,他知道她什麼都清楚,只是不予點破。這件事盤旋在心裡很久,他知道說出來可能會翻天覆地,也知道依母后的脾氣,定然不會輕易饒恕他,但···為了那個人,他不得不說!
一撩膝前長袍,冷釋跪了下來,一字一句道:“孩兒想娶水幻為妻,求母后成全!”
說罷,他再沉默不語。只待暴風雨的來臨,他心裡已做了決定,不論如何,也不能讓母后再傷到水兒絲毫!
“哼——”秋恩曼怒極反笑:“好,好一個成全!”雙手握著的長塌邊上已出現道道裂痕,秋恩曼道:“來人,即可將水幻拖出祭塔,就地處死——!”
“母后!”冷釋不又站了起來:“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水兒?她也是您親手教出來的徒弟,您怎麼忍心?”
“她現如今就能將你迷得神魂顛倒,以後還不是會成為禍國殃民的禍水!本宮要趁現在給你除去禍害,從今天起,你休想再見到她!”
冷釋抿唇,似乎有些不相信,母子倆互相望著,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許久,冷釋嘆道:“母后,孩兒知道您是為了我好,孩兒並沒有忤逆母后的意思。只是孩兒和水幻兩情相悅,母后也曾說,並不在乎什麼身份門第,說孩兒的妻子可以由孩兒自己選。水幻是您一手教出來的,她的品行德才您是知道的。再說她並不是質子,多年前她還救過孩兒一命,孩兒與她早已···”
“住口!——”
秋恩曼怒喝,一掌震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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