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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陳太后站定在隔斷處樑柱下,一眼瞥見裡頭榻下一隻遺漏的女靴,臉皮一緊,不動聲色,卻更堅定心中的盤算,返回來,緩緩說:“哀家這回來,皇上該知道是什麼事。”
皇帝當然知道,只是沒料到上午去著人報的信,晚間竟親自來了,頷首:“謝氏晉封美人一事。”
“哀家要是不答應,皇上可會惱怒?”陳太后問。
皇帝拿住白玉雙耳盞,把玩了會兒,眼目憧深,看不清思緒,也不明答:“區區一個美人,四品世婦,宮裡多一個也不算多。”
今天是美人,改日可就是直上青雲了。陳太后坐下來,臉上似笑非笑,陰影雜重:“那是哀家這當奶奶的給孫子看中的,也是麟奴自己唸了許多年的人,老六啊,你叫哀家怎麼跟麟奴交代,哀家信誓旦旦,千保證,萬答應,結果非但做不成,還叫麟奴吃了這個悶虧。他畢竟是太子,與皇上是一脈相連的。”
這種話在皇帝聽來根本就不是個事:“小孩兒幾面之緣,能有什麼深厚情分,改幾日,朕多給麟奴覓些良家美人,就不鬧了。”
“敢情不是親生肉,果真就是假心疼。想當年皇上即位前的保證呢,難不成區區一個女孩兒都捨不得?”陳太后攥緊羅帕,為了顯出威勢,咳了幾聲。
這話也就只有皇帝的親媽才敢說了,可誰叫您生了個死不要臉,肉厚得開水燙不化的呢。躲在立櫃後的謝福兒默默想。
皇帝也不火,還喊了兩聲:“來來,給太后捶背,再喂些熱茶。”
一起來的馬氏連忙進來伺候。陳太后本來不咳,見這兒子悠悠閒閒的不徐不疾,倒還真氣上了,咳了個臉通紅才緩過氣:“皇上還沒答哀家呢。”
哎呀,都逼到嘴皮子邊了,看這皇帝還能怎麼回。謝福兒看好戲。
“捨不得?”皇帝笑著反問,這笑意,謝福兒在裡頭看不見,可陳太后和馬氏卻瞧得心裡拔涼,腿上發緊,“幾個孩子朕都舍了,女人們更是叫母后隨意處置朕挖了眼珠,在後宮當了五年瞎子,到如今,母后還要朕怎麼捨得?”
第46章 絕嗣
皇帝回來時,步子很沉重,老半天沒吭氣。
謝福兒聽他說什麼舍了孩子處置女人的話,腦子有點兒懵了,沒過少頃,殿門的內侍聲音和劈里啪啦一陣步伐響起來,才知道陳太后回宮了。
氣氛有點兒不對勁,謝福兒光著半隻腳丫子出來,踮腳找了鞋子套上,果然,皇帝早進來了,正坐在一張羅漢榻上,陰著一張臉,一隻手搭在扶手上,沒講話,更不提繼續剛才的雅興。
那悶頭跩腦的樣子還真慫。
可謝福兒笑不出來,母子兩鬧了矛盾,自己是導火索,脫不了干係,走過去扯了一把他緙絲龍袍角兒,故意說:“要不,奴婢就還是嫁太子吧,您也不用為難了。”
這關口還在火燒加油,就怕氣不死自己。皇帝凝她一眼,聲音涼得透性:“你們是統統覺得朕好拿捏?”
瞧樣子還真是氣上了,謝福兒蹲□,眉開眼笑:“誰敢拿捏皇上啊。您臉上就算蹲著個臭蟲,人家都得說,哇呀,真是長了一個好痦子。”
皇帝笑不出來,表情卡在臉上更難看,但算是冷靜了些火氣,長背一挺,朝榻邊走去,懶洋洋:“朕累了。”
謝福兒跟他相處下來,倒是怪了,他脾氣鬧得越大發,她還能頂著一口膽子上,他殭屍臉不言不語,她相反卻怵了。她也不敢說什麼,叫進來幾個宮女,一起給皇帝淨面松發,寬衣鋪被 ,燒熱了炭爐,掩上簾才出去。
往常輪到自己貼身伺候,避開人,他總像正餐沒吃飽似的,暗中非要再吃些熱豆腐。
今天一路服侍下來,他就像個銅人似的,一點兒人氣都沒有,冰冰涼涼。
謝福兒走出內殿幾步,夜色已經深,胥不驕提著個紗燈把她拉到廊下沒人的地兒,朝裡頭使了個眼色:“寢下了?”謝福兒點頭,見胥不驕舒了口氣,把他一拉:“皇上和太后吵得很厲害?”
胥不驕把她的手扯下來,避重就輕:“一家人哪有不拌嘴的。”謝福兒攔著不讓他走:“胥大人還當我是局外人?”
夜色混濁,女孩兒的眼睛是澄明雪亮的。胥不驕腳步一駐,盯著謝福兒,壓下嗓門:“也不算什麼大事,您就放心等著晉美人。”說到這兒,添了幾分陰陽怪氣:“說個不知分寸的話,坐在龍椅上的始終是皇上,不是太后,皇上想要誰,想要幹什麼,通知太后那叫講孝道,不通知,也沒犯什麼戒律。”
謝福兒心忖,可那是皇上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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