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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也該讓他下場試試。要考童生,須得回原籍去,正好同文館裡要測繪東南沿海一帶的輿圖,算來總得費上將近半年工夫。我打算趁此機會帶著浩兒回鄉,參加縣試。”
“這也好。”雖然不大滿意顧運則說顧浩然不認真讀書只顧玩耍,但事關大孫子前程,顧老太太自是同意,“叫秀雲跟著你去。”
“秀雲就留在京城伺候您。”顧運則淡淡道,“素蓉在東城典了個宅子,娘也不好總住在孟家。不過京城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宅子小,全家都過去不免擁擠。素蓉就先住在岳父這裡,也好讓娘住得寬敞些。”
孟素蓉這次是冷心冷意,決不肯再跟顧老太太和白姨娘住在一處屋簷之下。顧運則想來想去,只得先這樣敷衍著,過後再慢慢勸轉。他如今在同文館燒冷灶,總得要燒出點前程來才行,焦頭爛額之中,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
顧老太太疑惑:“什麼?老大媳婦還住在孃家?這成什麼體統!”
顧運則不想多說:“這是我的意思。嫣兒這次受了大委屈,岳父岳母和舅兄都極疼愛她,要留她多住些日子。”
顧老太太還想多說幾句,看兒子臉色黑得鍋底一般,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想想兒媳不在,家中只有自己和白氏,日子也樂得自在,便閉了嘴。白姨娘倒是滿心想著跟兒子同去,並不想留下來伺候顧老太太,但又怕顧運則當真將她留在家鄉守墓,只得也閉了嘴。
顧運則見兩人都不說話了,怕顧浩然跑去見顧嫣然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便起身去女兒院裡。遠遠便見丹青站在門邊上紅著眼圈,走到近前,便聽屋裡顧浩然在說話:“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想著出去玩。我不出去玩,就不會撞死人,他們就沒辦法害你了——”
顧嫣然看著弟弟束手束腳地站在眼前,一臉的悔恨,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兄弟與姊妹不同,本來年紀略長就要分開,相處時間便短些。加上顧老太太嚴重地重男輕女,又有白姨娘在,顧嫣然與這個庶弟實在是無甚感情,答應與平南侯府的親事,更多的不過是為了母親和蔚哥兒。但看顧浩然一臉悔恨的模樣,到底是血脈之中流著一半相同的血,眼眶也有些酸脹:“也不怪你——”說到底,顧浩然也是遭了無妄之災。
“在牢裡,有沒有被嚇著?”
“沒有。”顧浩然捏緊拳頭,“姐姐,我以後再也不貪玩了。我要好好讀書,要考舉人考進士,要當官,要當大官!等我當了大官,他們就再也不敢欺負你了!”
顧嫣然擦著眼淚道:“好,好,你有這個志向就好。好好讀書。”
“我——”顧浩然扭著衣角,到底還是說了出來,“我以後也會好好孝順太太”孟珩這一路上把什麼話都給他講明瞭,倘若太太執意不肯把姐姐許給周家,他就得去挨板子、流放。
顧運則站在門外聽著,心裡百味雜陳,忽然眼角餘光瞥見一個人影,忙轉頭去看,卻是孟素蓉從後窗邊上匆匆離開,邊走邊舉手拭淚,忙追了上去:“素蓉——”
孟素蓉快步回了自己屋裡,將門砰一聲在顧運則臉前面甩上,撲到床上放聲大哭。顧運則站在外頭,聽著妻子的哭聲,良久,狠狠一拳捶在門上。
顧孟兩家愁雲慘霧,平南侯夫人卻是滿面春風地坐在廳堂之上。
平南侯府的廳堂極寬敞,雖然林林總總坐了二三十人,卻也絲毫不嫌擁擠。平南侯夫人高居主位,含笑往下看了一圈兒:“有些年頭不見了,雖說都是一家親戚,我年輕,不大識得,可別見怪。”
下頭坐了有四五家的女眷,無論年長年幼,衣著都十分寒酸。或有隻穿布衣的,或有雖穿著綢緞,顏色卻褪得厲害,顯然是在箱子裡放了幾年的舊衣。不過這些人有一共同之處,便是人人都帶著個年幼的男孩子,大約在三歲到五歲不等。
平南侯夫人卻正相反。她素日不愛大紅大綠的顏色,今日卻偏穿了件正紅色繡銀色玉蘭花的襖子,下頭是珍珠色織錦鳳尾裙,其上鑲嵌的金線在射進廳堂的陽光照耀下光華燦爛,奪人眼目。頭上梳了高髻,戴著赤金鑲紅藍寶石的回鸞釵,旁邊是大朵的鑲珠花鈿,耳朵上垂掛一對鑲紅寶石的蝴蝶形墜子,連手腕上的白玉鐲子也換了鑲寶石的金鐲,只看得一眾婦人們眼睛都直了。有幾個年輕沒見過世面的更是驚為天人,連眼睛都不敢抬起來與她直視,只敢偷偷地看幾眼罷了。
“勵哥兒媳婦——”還是一個老婦開了口,她年紀已有六十出頭,臉上一層層的皺紋,看著越發的老了。不過才張口,平南侯夫人已經咳嗽一聲,隨手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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