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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臨產前”半月,蘇盛錦親自手書給奚景恆,告知太后近來總說夢見先王,以致憂思不已寢食難安日漸消瘦。總不能讓太后死得那麼突然,做些鋪墊是必要的。
蘇盛錦無事翻黃曆,十月二十五宜添丁呢,繼續最開始的謊言,她腹中胎兒已經近八個月,可以因為“太后之死”受了驚嚇早產了。
十月二十二,蘇盛錦說太后不好,要為太后齋戒,雖宮女太監勸說蘇盛錦仍執意焚香沐浴齋戒了三日,可終究沒有挽回太后的生命。
蘇盛錦記得清清楚楚,二十五那天極冷,天陰得厲害,下午時分,太監跌跌撞撞來向齋戒中的蘇盛錦稟告:太后不好了。蘇盛錦匆匆而來,在老太后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忽然睜開了眼,直直地看著蘇盛錦,直到眼睛變得黯淡再無一點光彩。
蘇盛錦親自為老太后合上了雙眼,那一刻,她淚如雨下,眼淚是真的,悲痛也是真的,為太后曾經對她的疼愛也為太后最後的痛下殺手。
接下來,蘇盛錦因受到驚嚇早產得順理成章,穩婆嬤嬤們都是沈府來的可靠人,一齣戲演得極真。
只是被抱到蘇盛錦面前的嬰兒稍嫌大了一點,蘇盛錦換了衣服哭著將孩子抱到太后靈前,宮女太監們自然又是攔又是勸又是哭,一時熱鬧的很。
太后薨逝是大事,自然要上奏。京裡蜂擁來了許多人,喪禮也根本不用蘇盛錦操心,又因她早產尚在坐褥期,她每日只要穿著孝服在靈前跪一跪,即便如此,蘇盛錦也迅速消瘦下去,下巴尖得戳得手疼。
皇帝已正式頒發諭旨命奚景恆即刻上京,並開啟了霍王墓寢與太后一同陪葬於帝陵。蘇盛錦等著,等奚景恆的到來。
因沒了太后,王府中顯得一下子蕭條了許多,蘇盛錦坐在太后常坐的羅漢椅上,望著屋外不住的雨和雨中鬱鬱蔥蔥的花,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寡婦,撐著偌大的門庭艱苦度日。萬世莫敵
偏生這天景像要應她的心境似的,已連下了十餘日的冬雨,渾身好像都發了黴,蘇盛錦心情不好,每天只有在孩子面前才有個笑模樣,下人們見她如此愈發斂聲屏氣,若不是每日裡還有煙火氣息,只怕和廢宅無異。
這天,奶孃奶睡孩子抱到蘇盛錦身邊,蘇盛錦也正睏倦,索性也躺下睡了。淺眠中只聽簾子被輕輕掀起,想是丫環進來了,蘇盛錦覺身上有些冷,又怕凍著孩子便吩咐道:“添些炭,把熏籠挪近些,別凍著孩子。”
不見丫環應諾,蘇盛錦睜眼來瞧,卻見風塵僕僕的奚景恆立在門口,雖知奚景恆也快到了,卻沒料到他還是這樣悄無聲息的到來,蘇盛錦自嘲的想,還好,這次她做了分內的事,沒再懲罰奴婢也沒聽曲賞舞。
想著這些,蘇盛錦有些分神,看奚景恆的眼神便有些發怔,沒成想,這樣的神情落在奚景恆眼中卻成了另一番光景:蘇盛錦負氣出走,她一貫又要強的很,分別那夜連那樣的狠話她都說出口了,他以為此番前來見著的應該是冰冷冷的蘇盛錦,可眼前攬著熟睡的嬰孩兒側臥在床上,神情倦怠的人哪還有那半分強硬姿態,她輕聲細語吩咐著丫環,她知來者是他時變得呆呆的,看起來頗有些茫然無措還有委屈,因此,眼見蘇盛錦小心翻身下床奚景恆便快步過去扶住她兩隻手臂道:“這種時候還念著那些沒要緊的,小心身子。”
蘇盛錦不著痕跡抽回雙手道:“算計著明日才到今日才敢這樣犯懶”
“這是我們的孩兒?”扶蘇盛錦坐下,奚景恆驚異的看著襁褓裡小小的嬰兒,那麼小,頭髮也稀稀疏疏,可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這是他的兒子,流著他的血,真是太神奇。奚景恆湊近熟睡中的嬰孩兒,伸手想碰一碰又怕嚇醒了他,於是搓手看著,不知所措。
“可惜,母后沒親眼見到”蘇盛錦拿帕子拭淚。
提到這個,奚景恆面色重新變得沉重哀傷,不過他也沒忘了安撫蘇盛錦:“別哭,母后知道是個孫兒離去的時候也定然是歡喜的,你為此哭壞了身體她老人家會責怪你不知輕重的。”
餘光看見奚景恆放在自己肩頭的手,蘇盛錦往旁邊挪了挪:“車馬勞頓,王上先去歇歇,妾身這就著人去準備膳食”
奚景恆仍舊盯著小嬰孩兒的甜甜的睡顏,眼珠都不錯一下:“還不餓,你別忙,還是歇著,我一會兒還要入宮去。”
“這樣趕?那妾身命她們去準備熱水,好歹您也要沐浴了才好面見聖人。”蘇盛錦順勢從奚景恆旁邊繞過去了,有條不紊的喚丫環去備水沏茶、沐浴,安置行李,只是沒想到,還安置出一個閔微雲。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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