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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要像爹一樣,將來成為國家的棟樑之材。”說到這裡,葉玄清緩了一緩,抬頭看向袁蔚中道:“對不起,其實我之前連姓氏都是騙你的,我不是卿玄烽,我是前朝罪臣葉相之子,葉玄清。”
“”看著他真誠坦白的眼,聽到這其實自己早從雲飛揚口中瞭解到的事實,袁蔚中知道自己已經接近最靠近他心扉的部分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任務即將圓滿達成之即卻徒生感傷,這個騙子的真誠,叫他無端心虛。吸了口氣安撫下內心的不安後,袁蔚中摸了摸他的頭髮,低聲道:“不用道歉,你對我永遠不用道歉。”
“你對我真好!”聽到這話,葉玄清感動莫名,溫馴地伏進他的懷裡,膩著不肯起來。袁蔚中突然又覺得自己對他帶著內疚的溫柔反而更促使誤會的加深,趕緊苫澀地加了說明:“那個我其實沒有你想象中的好。”
不過這些辯解聽在此時葉玄清耳裡卻完全無效,看他的模樣,袁蔚中只能安慰自己,無論結果如何,自己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他好,保住他一條小命,這才讓自己在那坦誠信賴的目光中安下心來,聽他繼續述說。
“有一天,我爹上朝回來,臉色很不好。連我那天的功課都沒有查問,就急匆匆找府裡幾個叔叔商量去了。娘還笑著安慰我說,那是因為聖上——就是先皇——的身體很不好了,立了遺詔,卻悄悄兒叫爹爹先拿回來收著,等明天才在殿上當眾宣讀。結果當晚就聽說聖祖皇帝駕崩了,爹爹當即進宮,等到第二天正晌午,都還沒回來。到了傍晚,卻有一隊黃甲的禁軍把我們家裡的人全抓起來了,說是我爹爹有謀反之嫌,全家都要關押進天牢去接受審訊。當時住我們家的客卿們也都還沒有走,娘也說爹爹很快就會沒事的。可是在牢裡”提起那可怕的吃人牢獄,饒是暖暖地依在袁蔚中懷裡,葉玄清的身子還是發抖,那是他一生的夢魘,得到袁蔚中一個溫柔的擁抱後才能繼續接著說下去:“在牢裡,我認識的、熟悉的親人們一個個不見了。連陪在我身邊的娘,在一天夜裡被叫出去審訊,再也沒有回來。我一個人被關在單獨的一間牢房裡,叫誰也不理我,穿著紅衫子的叔叔對我很兇。我那時候一直在想,是不是小清不乖,這幾天都沒有做功課,所以老天要懲罰我們葉家了?”陷入往事裡的葉玄清說話的語氣裡帶了濃重的鼻音,聽起來就像當年那個旁徨無助的可憐孩子,向旨意詭異難明的老天發出最深痛的詰問。
“再後來,戰叔叔突然帶了人闖進來,把我抱了出去,那一天我見到了爹,可是他看起來臉色很不好,衣服上有很多血,連說話都不利索了。他把一張黃綾放到我懷裡,跟我說這是我們全族唯一還保有的證據,可是他卻不想我去這麼做。叫我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我和蓮華還有倪管家他們,一起被一個白頭髮的華叔叔帶走了,倪管家在走的時候卻把他們的小兒子留在爹的身邊,戰叔叔也沒走。”倪管家把他們的孩子頂替自己,就為了這個原因,他也得在他們面前盡個孝道。這些利害關係一開始他不懂,後來也漸漸懂了。
那一場天地變動的浩劫,新主在皇后勢力的扶持下登基,代價是父親葉相被硬生生誣陷成陰謀篡國的罪人,以私改聖旨、勾結朝中大員等罪狀,判下九族抄斬。戰家破牢劫獄,且與葉家關係一向密切,全家抄斬,五代內不得入仕為官。
血淋淋的事實叫他明白了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父親的意思,在逃亡的歲月裡他也想通透了,父親是矛盾著:留得葉家一脈骨血,從此不再涉足前事,就讓這冤案沉入泥潭;可是一向正義的父親卻也期盼著,自己的兒子是個有擔承的勇士,能有朝一日將這沉冤洗清。
所以他沒毀去那道先皇親手寫下的聖旨,而是把它作為證物留給自己,讓自己做決斷。
在他想通了這個關竅的那一刻,他也很迷茫。
先前的追殺葉黨風波,在新皇坐穩了江山後隱落下去了,其後藉著奠天大典大赦天下,他這才敢漸漸出來活動——一方面是再打探些訊息,看看葉戰兩家還有什麼人在世;另一方面,無論他決定為當初的事出頭,還是隱退,都必須得了解現在的世道,尤其是民間與官方對當初那件事的反應。為了保險起見,他把那至關重要的證物聖旨留在了當初救了他們的華英雄那裡,然後帶著蓮華和倪老管家夫婦四處行走,居無定所。
不可否認,他從天之驕子,每天只要讀書就可被誇為全天下最乖的孩子,淪落到後來為了一點食物,可以無愧疚地去騙取他人財物的騙子,歷盡世間炎涼的時候,他有懦弱過,想既然此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當年的人事已非,他也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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