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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難道以後說與鬼聽麼?”她雖在冷宮被折磨得沒了人形,一雙鳳目此刻確如星子熠熠生輝,這些話吐出來,也是難得的和聲細語,“皇上,您坐擁四海,臣妾卻替您不值,因為您富有天下,卻沒過過一天舒心日子。前朝在百官中左右牽制。後。宮又在妃嬪中思量排程,跟誰也不能說句心裡話。過去的皇帝都叫自己‘寡人’、‘孤’,此刻想來,真真是合意。”
女子聲音婉轉如鶯,卻一字字敲在齊衍心上,刮出一道道血痕。
容蕭閉上眼睛,卻沒有等到意料中的暴怒。
“貴妃,你若是死在這裡。根本算不得冤,因為你根本不懂什麼是皇宮。”晚風吹過,他低低一笑,看著她道。“容青政雖有妾室,但一兒一女都是嫡出,被放在心坎裡養著,你怎麼會明白做人子女的難處。你嘗試過生到三歲都不知道自己父親什麼模樣的滋味麼?你看見過自己的孃親給別的女人磕頭下跪,卑顏討巧麼?你從來沒給自己的兄弟當馬騎,也從來沒被自己的父親罵過孽種。”齊衍面上浮起一個蒼涼而荒唐的笑,“你不知道母妃出身商賈對一個皇子意味著什麼。它意味著,你不知什麼時候就死了。宮裡的孩子那麼多,暴斃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容蕭從沒看過這樣的齊衍,好像整個人都染上了一股戾氣,讓她忍不住伸手去扯他的衣角。
眉宇中彷彿凝著一股冷冽的霜雪,齊衍笑道:“你說朕狠毒,那是你沒有見到先帝的緣故啊。”他那種玩味的語氣絲毫不像說起自己的生身父親,“他貪圖美色娶了她,又把她當做禁臠豢養在宮中,但在別人面前口口聲聲的說她是卑賤之人,連帶她與他的孩子都視為孽障。他東征西討的沒有糧餉,是那個女人母家給的;他整治不了鹽課,是那個女人勸說自己母家率先放棄鹽路,江南鹽商才紛紛效仿。可轉過頭來,他卻罵她奸佞之後,此生不復相見。商女這個身份壓得她一輩子喘不過起來,最後鬱鬱而終。”
“既然這麼看不起朕的母妃,何苦生朕。朕就是要讓他知道,自己一生最厭惡的兒子,竟然繼承大統!”輕輕抬起容蕭下顎,齊衍雙目赤紅,“爭奪那把椅子的路上,朕好幾次都差點讓兄弟們和先帝害死了,走到現在,真是拿命去爭。有誰陪著朕?有誰問過朕到底想不想爭?!朕只想活著,可活著都那麼難!”
容蕭看著他血絲遍佈的眼睛,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容青政做了什麼?他不過是見風使舵在最後跟對了主子,他為什麼跟著朕?當朕是傻子嗎?!因為先帝什麼都沒給朕留下,一個沒有母家依仗的新帝,是最好操控的物件!三哥若是當了皇帝,他容青政早就死無全屍了!他不是想做丞相,他是想借朕的手操控天下!”
身體彷彿成了一個空洞,被晚間呼嘯的冷風貫穿,容蕭眨眨眼睛,向眼前頹愴掙扎的帝王叩頭:“臣妾明白了,命該如此,談不上怨恨。只盼皇上垂憐,不要將臣妾的死訊告知家父家兄。”
第八十七章 真相
“公公,公公。”流光流珠貼著冷宮後門,從門縫中見手推泔水車的藍衣太監走過,心裡急切,卻又不敢提高嗓音,只得又喚了兩聲,“公公,公公。”
碌碌聲停下,藍衣太監動作很慢,好一會兒才停好輪車,卻不過來,往這邊側了側頭:“誰在說話?”
昏暗無燈,並看不清他的模樣,但事急從權,只能一搏,流光壓著嗓子道:“咱們是冷宮中容淑人的人。”
“容淑人。。。”藍衣太監唸了兩遍,木然道,“奴才不認得。”說著就要抬起手下輪車。
“公公!”流珠急得喊了一聲,“生死攸關,求公公發發慈悲吧。”
“奴才不過是個拉泔水的太監。管不得生死攸關的事。”他將繩子套在肩膀上,吃力擎起輪車。
‘咣噹’一團錦帕包著的硬物砸在眼前,藍衣太監腳下一頓。
“這裡有二十兩銀子。請公公拿去吃酒。”流光道,“咱們不求公公救命,只求能傳個信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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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可是真的?皇上真去了冷宮?”郭嬤嬤看著跪在聽梅院外的藍衣太監,不禁有些疑惑,“龍輦還好好停在乾清宮,你不要信口胡說。”
“是冷宮裡的流光姑娘讓奴才來的,奴才只是忠人之事。”藍衣太監低了低頭,“嬤嬤若是不信,大可去乾清宮一看。”
“你是哪個宮裡的人?我怎麼沒見過?”藉著院門宮燈,郭嬤嬤細細打量他。
似是不願見光,藍衣太監往陰影處避了避,才回話道:“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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