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要是能一直這樣平靜度日該多好,即使以前不信鬼神的桓姚,也不禁在心頭悄悄祈禱,讓南康公主就這樣忘掉她們吧!
很快到了四月,草長鶯飛,百花盛放。
天氣回暖,便是桓姚這樣畏寒的人也不必再受凍,加之連日來的順遂,讓她心情大好。聽桓禕說,今年花園裡的花開得極好,加上桓禕之前送的畫具顏料,她自己後來又添置了些,畫水粉工筆都齊備了,於是便起了寫生的興頭。
不用給南康公主請安,只要不下雨,她便幾乎每日都可以出來作畫。為避免遇到南康公主和其他蠻橫的兄弟姐妹,選的都是花園裡偏僻的角落。桓禕如今被桓溫拘著讀書,來找她的次數便不如以前頻繁了。桓姚樂得清靜,這段時日以來,畫了好幾幅滿意的花草圖,全都讓玉書拿到建康有名的書畫店雅風堂寄賣了。
雅風堂的黃掌櫃也是個雅人,平生酷愛書畫,也有幾分鑑賞水平。對玉書拿來的那些署名“玉衡山人”的畫作比較欣賞,便同意了代為裝裱和寄賣,所賣的價格五五分成的提議。
只是,在這個上流社會都追求風雅清高的時代,將畫作放到書畫店寄賣本就落了下乘,再加上桓姚是個毫無名氣的新人,她那些花草山水圖,雖得黃掌櫃看好,一月下來,卻一幅都沒賣出去過。
雖說賣畫不能急於一時,但桓姚也對此有些擔憂。畢竟如今,她作畫全是為了生計,哪能孤心苦詣畫些陽春白雪等著被認可被髮掘。
最終,她決定畫流俗些的東西——仕女圖。書畫市場,購買的主力軍其實還是男人。那些人買書畫,大多是附庸風雅,真正有鑑賞能力的人卻不多。書畫作品買回去,就是個裝點作用,來人時顯擺一番,證明自己是個雅人,平日裡,也就看個賞心悅目。
但凡男人,沒有不喜歡美色的。所以,桓姚的仕女圖,都畫的是美人,不論是工筆還是寫意,主體內容都是風情各異,栩栩如生的美人。前世她見過太多美人,也見過許多古代仕女圖,還明白男人大多喜歡什麼樣的美人,畫起來,其實比她以往那些山水花鳥圖還稍微省心些。
這第一批的仕女圖,目前還在籌備中。
有了個看起來不錯的明確方向,桓姚只覺得前路無限開闊起來。整日裡嘴邊都掛著笑。連作畫時,桓禕在旁邊聒噪都沒有任何不快。況且,其實她很多時候還要靠每次和桓禕的談話中獲取訊息,因此自那次衝突以後,即使作畫時,她也會停下筆來聽桓禕說話了。
如今,她常在花園的僻靜處作畫,桓禕要找她,倒比以往便利多了。之前去蕪湖院總要避著人,如今到花園,卻沒那麼打眼了。
“前些時候,二哥生辰時,父親賞了他兩個姬人,其中一個金髮碧眼。七妹妹你可能沒見過,那是胡姬,胡人都長那個樣子,還有藍眼珠的!”桓禕在桓姚面前賣弄道。
“哦。”桓姚對這個新聞不甚感興趣,不就是白種人麼,有什麼好新奇的,但不好打擊一副興致勃勃狀的桓禕,“四哥可覺得那姬人好看?”
桓禕作出不屑的表情,“那般古怪,簡直像妖魔一般,哪裡稱得上好看!身子又壯,全然沒有女子纖弱美態,也不知他們稀罕什麼。另一個倒是甚美,聽聞是周成屬下那個歸降的林司馬的嫡女。不過,近來被大哥討去了。”
桓姚聽他嘴裡把女子說得如此輕賤,有些不快,“父親賜下的,不就是二哥的人了,怎麼又給了大哥?你之前不是說,林司馬如今還在父親麾下任了個主簿麼?”
“這有什麼,是她父親自己獻上的。不過就是個玩意兒罷了。”桓禕不甚在意地道。
桓姚沉默下來。
玩意兒?
雖然那姓林的主簿是降將,在晉朝地位大不如前。但身為一個父親,竟然可以把自己的女兒給別人這樣隨意糟踐麼?
她倒是忘了,魏晉南北朝這種動盪的時代,出身低的女子,本來就是貨物一樣的存在。嫡女尚且如此,那麼,出身於桓府這種庶女多到廉價的地方的自己,又會是怎樣的命運?桓溫對她們毫不在意,到時是不是隨意就把她丟給誰了?
她原以為自己還小,卻發現,這一過年,也是九歲了。在這個女子普遍早婚的時代,其實也不算小了。這還是桓姚第一次考慮到這種現實憂患。
見桓姚不言,桓禕忍不住道:“七妹妹,我和二哥,同是四月生辰。”
桓姚有些心不在焉,隨口道:“如此說來,四哥是豔羨二哥了,怕到時父親不會送姬人與你”畢竟年紀還這麼小。
“我有甚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