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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以前張婆子自給她們辦事以來,可從沒有這麼喜形於色過。就算得了好處,臉上也是刻意端著的。被桓禕那邊轄制住以後,心中就更有幾分不情願,雖然桓禕事先給過賞銀,但那過手的銀子卻撈不著好處,真叫她心裡跟刀剮了似的。
“什麼事叫你這樣風風火火的?”曾氏問道。
張婆子抿了抿鬢角,從袖袋裡頭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木匣子,“這是黃掌櫃囑咐我交給你們的。”
匣子上帶著完好的封條和印泥,顯見張婆子並沒有私自開啟過。今日黃掌櫃問了她一些關於畫作者的事,就給了她好幾塊碎銀子,入手一掂量,居然有二兩之多,這可叫張婆子高興壞了,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匣子裡頭,她也知道肯定是好東西,但之前得了玉書警告,自己兒子也還在四郎君院裡當差,終究不敢昧了去,貼了封條,她都不敢開啟來看看。因此,此刻,眼巴巴地盯著張婆子。
曾氏自然不會當著張婆子的面開啟,只問道:“那黃掌櫃可有什麼話交待?”
“黃掌櫃說,你們的畫,得了貴人賞識。這裡頭,是貴人賞給你們的東西。”在這一個帽子掉下來能砸到三個公子王孫的京城裡頭,叫黃掌櫃那種見多了世面的人能稱得上一聲貴人的,委實不多。她其時很想開開眼,這貴人到底賞了什麼,順便看自己能不能再揩點油水回去。
曾氏沒如她的願,只是囑咐道:“此事你要管住自己的嘴,若洩露出去,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待張婆子離去,曾氏這才閉了院門將匣子拿進屋裡給李氏和桓姚看。
桓姚開啟匣子,見裡頭整整齊齊地放著十個成色上好的金錠子,一兩一個,總共是十兩。一兩黃金,摺合十兩白銀,這可是一百兩銀子呢。從來到這個世界至今,她們手裡可從來沒有過這麼多錢。
有了這些錢,往後她們的日子就更要好多了。因此,桓姚這個一向對金錢不當回事的人,都有些心跳加速了。李氏和曾氏兩人也都面露喜色。
除此之外,匣子裡還有一封書信,是黃掌櫃親自寫的,闡明瞭這次送上大筆銀錢的緣由,並向玉衡山人表達了恭賀之意。
原來,桓姚的第一批仕女圖,竟然被會稽王世子看中,一次性全數買走了,說是獻給會稽王做壽禮。會稽王骨子裡是個文士,在建康城是出了名的喜歡清談和雅事之人,私底下,還有個少有人知的愛好,喜歡美人圖。世子獻上的畫,讓會稽王愛不釋手,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畫作者“玉衡山人”十分讚賞。因此,世子叫人來傳信給黃掌櫃,若再有那玉衡山人的仕女圖,只管送到會稽王府上去。
除此之外,還留下了一枚客卿令,說是讓黃掌櫃轉交給那玉衡山人。
很明顯,這會稽王對玉衡山人有招攬之意。
這還是桓姚第一次收到黃掌櫃的書信,按說就算這畫賣了個好價錢,黃掌櫃也不至於在信中那般恭維客氣。畢竟,黃掌櫃的書畫店是建康城中極富盛名的,背後也有大世家撐腰,來來往往的,哪個不是王孫貴族世家子弟。這會稽王,竟值得他這樣興師動眾?
桓姚對東晉歷史實在是所知甚少,對皇帝都不見得記得清楚,更何況這樣王那樣王的。問過曾氏她們才知曉,原來這會稽王,是當朝總理萬機的輔政王,重重官銜加身,說是晉朝的實際決策者也不為過。
很多年後桓姚知曉會稽王名諱後才恍然想起,原來他就是歷史上那個怕桓溫怕得跟龜孫子一樣的傀儡皇帝簡文帝。想不到之前竟這樣有名望有地位。此為後話,暫且不表。
若“玉衡山人”是普通文士,能得他賞識,能一舉成名不說,說不定還能得到個一官半職,從此走上青雲路。但偏偏,玉衡山人是桓姚這樣一個深閨小女子。
對此,李氏深表擔憂。無人比她更明白,盛名對女子的負累了。
當年,若非是她那成漢第一美人的名頭太過響亮,也不至於讓桓溫知曉,在她兄長李勢歸降時點名要李勢將她交出,她也不至於為人姬妾,落到這個地步。
“七娘子,身為女子,名聲太盛不是好事。以後不要畫了,這錢我們不要掙了,那玉衡山人的名頭,就叫那玉書頂了去便是。”
桓姚明白李氏的擔憂,卻是首次和李氏有了大的分歧,“姨娘,我不甘心。這玉衡山人的名頭,我是要定了。”
她原本只想著用自己的畫技去賺些錢謀生計,但如今,有這樣一個成名的機會擺在面前,她也是不會放棄的。
這樣的亂世,女子的命運都是被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