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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你有所不知，孔夫子聰明著呢，你說客人來者不善，不是借錢的便是討債的，他這話在主人看來當然是大錯特錯，可孔夫子站的可不是主人的位置，他冷眼旁觀，看著主人被討債借錢的客人騷擾，幸災樂禍，心裡樂開了花，那還不趕緊說‘有朋自遠方來，孔某不亦說乎’麼！”那男孩又道：“老師說得太有道理了。”韓先易頓足道：“龍兄弟也太玩世不恭了，這不是誤人子弟麼？”他重重咳嗽一聲，提聲道：“龍兄弟，韓大哥特意來看望你，你說是我來者不善呢，還是兄弟你不亦說乎呢？”

龍戰聽出是韓先易來了，心中一喜，道：“這我可不知道了，只怕應該是小麟兒幸災樂禍罷！”恰好韓先易走進屋子裡，聽了這話，三人同聲大笑。譚麟雖說受父親重託，保護龍戰，但見來客是師傅的好朋友，當下也沒了戒心，裝著大人模樣做起了東道主，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恭敬謙讓，韓先易不禁道：“龍兄弟，你教的好徒弟，真是聰明伶俐啊！”誰知譚麟卻道：“怎麼能說聰明伶俐呢，那是誇女孩子的！”龍戰笑道：“那誇你的話應該怎麼說？”譚麟道：“威武堅強啊！”龍戰哈哈大笑，又牽動了傷處，猛咳起來，臉上露出痛苦表情。

龍戰本就身材瘦削，這次相見，韓先易更覺他簡直形銷骨立，頓時憐惜不已，不住自責，道：“龍兄弟，都是我連累你了。”龍戰道：“韓大哥，你這是說什麼呢，咱們之間是患難之交，還講這些做什麼！”韓先易道：“患難之交，說得不大確切，實在應該是大哥患難，得你這般至交啊！”兩人互敘別來情事，龍戰於自己歷險一事只是輕輕帶過，反倒對韓先易在萬安馬場的見聞頗感興趣，聽了韓先易的話，龍戰道：“我生在南方，長在山中，沒見過那般大的草原，草天相連，風吹草低見牛羊，我真想去看看。”韓先易道：“等你傷好了，咱們一起去，我也想去那裡養馬呢，我在那兒結識了一個慷慨豪邁的漢子，他叫熊軍驥，是馬場大臣，領太僕寺卿銜，只是一直鬱郁不得志，馬場也生計慘淡，我很想留下幫他，等我了結了藏寶圖的事，真想跟著他到塞外養馬去。”龍戰道：“好啊，咱們一起去。”

韓先易坐了一陣，見龍戰有些疲乏，便起身告辭，順便告訴了龍戰自己棲身之所。

第四部　聚會京城　第八章

此後幾日，韓先易一旦閒下來，便去陪龍戰說話解悶，兩人自相交以來，倒數這段時日最為安穩平靜，兩人互訴心曲，彼此意氣相投，漸漸更為知交。韓先易經龍戰引見，也結識了譚宗亮和徐員，原來譚宗亮是陸州興民會會長，興民會總舵設在京城，他這幾日專程來京城參加一年一度的興民大會，正好遇到龍戰，便接龍戰到他們居住之地養傷。

這天韓先易從客棧出來，正要往龍戰處去，卻見何紫薇急匆匆地趕來，將他堵在門口，何紫薇問道：“韓大哥，你去哪裡？”韓先易心道：“龍兄弟和興民會的事，事關機密，他出於信任我才幫我結識了譚會長，此事不宜說與何姑娘知道。”便道：“我出去有點事。”何紫薇臉色頗不尋常，又道：“去哪裡呢，辦什麼事？”韓先易覺得她有些無禮了，一陣不悅，不再答話，繞道便走，沒想到何紫薇又將他攔住，大聲道：“你打算瞞著我到幾時呢？”韓先易驚訝道：“我瞞著你，我瞞著你什麼了？”何紫薇一字一句地道：“你是不是找到龍公子了？”

韓先易一怔，隨即道：“沒有啊，我還正在找，等有了訊息便告訴你。”何紫薇冷笑道：“我再這般傻傻等著，只怕等到老死也不會見到你們了！快帶我見龍戰！”

韓先易不是個常說謊話之人，沒說幾句便承認了，但還是不願帶何紫薇去見龍戰，他道：“何姑娘，龍兄弟和我都是待罪之人，身上都有血海深仇，危險得緊，你何必跟我們離得這般近呢？”何紫薇大聲道：“龍戰欠我的，我要他用這輩子還回來！”韓先易道：“男女之情，不可強求，我看得出你喜歡龍兄弟，但龍兄弟卻不喜歡你，何姑娘，你是個好姑娘，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何必非要跟龍兄弟糾纏不休呢？”何紫薇大聲道：“誰跟他糾纏不休了，誰叫他受傷之後翻進我家院子裡來的，誰叫他翻進來之後一動也不能動呢，誰叫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沒死偏要我來照顧他呢，誰要我照顧他的時候他沒有拒絕呢，誰要他一傷好便不辭而別呢？”何紫薇說著說著，竟嗚嗚咽咽哭了起來。慌得韓先易道：“龍兄弟不是說養好了傷便過河拆橋不辭而別，他不是怕留在你家裡連累你麼？”何紫薇瞪大了眼睛道：“我不怕連累！我喜歡他，我要做他的妻子，韓大哥你一定要告訴他，這世上我是最喜歡他的！”韓先易心中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