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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二郎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忽反問道:“那大環姑娘這麼晚來這兒幹什麼?”
大環臉上又是一陣燒紅,也說不出話來。
武二郎又作恍然大悟狀,道:“哈哈,我知道了,你是來找我的,你想我了,是罷?”
大環呸了一聲,道:“我想你幹什麼?”
武二郎道:“那你既不是想我,來這裡難道是夢遊?”
大環道:“呸呸!沒一句正經話。”
二郎捉弄得她夠了,笑道:“韓大哥在屋子裡,燈還亮著,想是還沒睡呢。”
大環奇道:“這麼晚還沒睡?”
二郎道:“他不是在等你麼?”原來二郎以為韓喬二人早已約好。
大環不再言語,徑自輕輕走進院裡,剛走進去,忽聽一個女子聲音低聲道:“武大哥?武大哥?”
大環不禁好奇,武二郎三更半夜,和哪個女子在此處幽會?便轉身一瞧,正瞧見一個瘦弱女子走向武二郎,那女子見了大環,面色一變,問武二郎:“這是?”
大環何等聰明,曉得這女子是誤會自己和二郎有什麼關係。便笑道:“姊姊,我是來這院裡找人的。”那女子立即釋然,微微笑道:“我也是來找人的。”
武二郎指著那女子道:“她叫小翠,我因偶然幫了她一點小忙,便被她念念不忘,竟跟蹤我找到我的住處,非要當面道謝。”小翠正是那夜雨中蒙二郎慷慨解囊的女子,她得了錢,幫母親治了病,卻連武二郎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心中過意不去,但苦於無處打聽。也是無巧不巧,偏偏有一日,她老孃中了痰症,沒來得及找大夫便一命嗚呼了,她一窮二白,竟是沒辦法給母親安葬。鄰里們也都是清苦人家,誰也沒這筆錢替她解難,她痛下決心,掛出賣身的牌子,說只要有人出錢把她母親安葬了,她願意服侍那人一輩子,作妻作妾,當牛做馬,在所不惜。
但她姿色本來平常,加上愁雲滿臉,淚痕滿布,更無可看之處,連著在街上跪了兩天兩夜,膝蓋腫了老大一塊,也無人問津,一個落魄迂酸文人還作詩諷刺道:“大千世界本不公,朱門富貴百家窮。處子賣身無人問,青樓一笑兩代榮。”說的是小翠這樣的女子自身賤賣無人理會,青樓裡那些身價甚高的妓女輕輕一笑,卻能讓母女兩代富貴欣榮。只不過那文人不知內情,將小翠誤以為處女罷了。
正悽悽慘慘,無計可施,母親屍首難以入殮的時候,忽又遇到武二郎,其實武二郎黑夜中幫了她一次,並不記得她長什麼模樣,卻是小翠在心中暗暗將武二郎的面貌記得分毫不差,這時一眼便認了出來,只當遇到救星,一把撲過去便求他開恩幫她把母親安葬了,武二郎先是錯愕萬分,後來經小翠提起舊事,才明白過來,他身上哪有什麼銀子,雖曾發了一筆橫財,但也是隨即揮霍乾淨,沒有一分剩餘。這時他心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埋人一屍,相必也差不多,我便再破戒一次。”於是不知從何處又借來三百兩銀子,風風光光葬了小翠母親。
二郎本以為此事便算告一段落,不料小翠自此纏上了他,非要履行諾言,來給他當丫鬟,二郎豈是能用丫鬟的人家,自然明言拒絕,但小翠鍥而不捨,竟打聽出二郎住處所在,還說今晚要來以身報恩,慌得二郎一夜沒睡,一直在等她,好不容易聽到門外有聲響,躡手躡腳走出來,一看卻是大環。三人同到韓先易屋裡,說起這一番前因後果,都是感慨不已。韓先易自從知道二郎請自己到翠雲軒的錢來歷不明之後,一直對二郎冷冷淡淡,不愛搭理,今日聽了這一番故事,不由又對二郎刮目相看,心道:“二郎雖有些不規矩,但本心是極好的。”
大環始終見韓先易不敢朝自己正眼相看,全然不復白天時泰然自若的模樣,猜他有很麼心事,柔聲問道:“韓大哥,你怎麼了?”韓先易道:“沒什麼。”便又不說話了。武二郎一個人說了半天,忽覺氣氛有些不對,韓先易和大環都不大說話,便道:“韓大哥,今日你和大環姑娘到眉山玩得怎樣?”
韓先易心不在焉地道:“還好罷。”
二郎道:“那你怎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到底出什麼事了?”
韓先易只道:“沒事沒事。”
大環想起韓先易整天和自己一處,一直興致甚好,之後再沒見過別人,只和媽媽說了幾句話,時候也不長,難道是媽媽講了什麼不中聽的話?又問:“是不是我媽媽對你說了什麼話?”
韓先易道:“沒什麼,我明日便要到清河縣去,要住上一段時候。”
大環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