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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虎,等屍氣散盡,把棺材板開啟,棺材裡面除了白石灰和一些黑色螟蛉蟲。幾件花衣服和一個銅盆一把火鉗之外。
棺材裡面沒人。
不只是我的臉,所有人的臉都嚇傻了,有幾個已經嚇青,哆哆嗦嗦小聲說道。沈易虎問道:“農村總有人搞冥婚,會不會是屍體被人偷走了。”
我搖搖頭道,即便是冥婚,也多半是找早夭的黃花大閨女。頓了一下,我內心也有些猶豫不決,又說,若是實在找不到黃花大閨女的話,找早死的媳婦或許也可以,屍體哪裡去了,現在還不能下結論,若是在找不到,方圓百里調查一下,看誰家辦了冥婚就可以。
會是誰挖走了了黃氏的屍身!
我又說道,搭把手,把棺材起起來,放火燒了,這個陰穴不能再用了。一群人看著我,實在是想不通一個穿長袍的大學生是如何知道墓穴裡面是空的。
真的憑墳墓上的草能看出來的嗎?
白廣德把煙桿在鞋底敲打敲打,朝兩個發呆的殺豬佬喊道,動手,平時殺豬手起刀落,現在怎麼不行了。寶刀大叔將白沙菸蒂丟到地面上,喊道,讓開我來。
我笑道,沒事的,我在旁邊站著呢。
三個人這才上前,尖刀插在腰上。棺木受了潮水蟲子叮咬,已經腐化,幾個壯漢齊齊用力,很快就把棺木給起到地面上。
一把火燒了起來,用鏟子把地面剷平,把墓碑推倒。
沈易虎全身沾滿了泥土,拿出煙給大家分了幾根,抽了兩口,便問,現在怎麼辦?
我有些失神,怕事情超乎我的掌控之外,連忙說道,現在去白敬仁的墳墓去看一看。白村長,你再叫幾個人來。
白廣德見了我本領之後,也不多問,踩著解放鞋就去村子裡面再叫人。
我心中默唸,外公,你走得好不是時候,把這麼一個攤子留給我。從黃氏的空墓到白敬水的墓穴,要走半個小時的路途。
白廣德下去叫人去了,幾個殺豬佬和十五個村婦說什麼都不願意跟我們去挖墳了,就算一人給再多的錢都沒有用,被抓到局子蹲牢都無所謂。
我心中沒底,不想害了一群無辜的人。我便對他們說,沒事,幾位大哥,你們的尖刀給我帶在身上,大嫂你們也辛苦了,有事就先回去。
這裡說一下為什麼我要三個殺豬佬留下剔骨,是因為他們的尖刀不知道殺了多少的豬狗,無形之中多了一股霸氣,帶在身上一般小鬼感覺到氣息就跑得遠遠的。
在一些地下市場裡,一把日本侵華戰爭期間指揮官的軍刀就值不少錢,放在家中鎮宅,嚇得一般的小鬼都不敢靠近。
寶刀大叔穿著軍綠色迷彩服,又在抽老帶勁的白沙煙,淡淡一笑:“你們都回去,我啊,忙倒是忙,家裡還有五頭豬等我殺,但答應的事情總要做完。幹完了我就回去。”
沈易虎不知什麼時候點起了煙,有點欣賞地看著我,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心腸這麼好的人。
我說少來了,不用拍我馬屁,本大師不吃這一套,說完這句話,才發現我和沈易虎沒有那麼熟,趕緊找個事情做,連忙把三把剔骨尖刀別在後腰上。
而後來我才知道,心腸太好太純潔的人,根本不適合風水師這一行。
我問大叔,您怎麼稱呼?
大叔還是很幽默的,笑道,我啊,擱在古代就是樊噲,跟著高祖劉邦幹大事業去。你要真叫我,就喊我大膽叔吧。
我哈哈大笑,大膽叔果真豪傑也。
大膽叔笑道,豪傑個屁,我他媽就是一個殺豬的,平時愛喝點小酒吃點腰花。這大膽叔全名張大膽,人如其名。我說:“大膽叔,你天天殺豬。按照如來教的說法,不怕下半輩子變成豬嗎?”
大膽叔叔笑道,別說,下輩子變成一隻豬,不是睡覺就是吃飯,也不用天天過生活,你年輕娃不知道,過生活是多麼苦的一件事情。
是的,生活有時候過起來真是苦。
世界上任何一種苦藥都沒有生活苦。
我和大膽叔是一個地方的人,說的都是方言,沈易虎嘎嘎地站在一邊,插不上話,抽完煙,給吳振打了電話,又給自己一起來的專案組同事打了電話。讓他們在後山頭見面。
等了半個小時,正好中午十二點,陽氣最盛的子時,雖然天上陰沉沉的,心中多了一絲光亮。
大山丘,大岩石,白虎銜屍。
我從布袋裡面拿出一個硬邦邦黑漆漆的東西,掰成若干份,給每個人發生一份。
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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