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部分(第3/4 頁)
皇儲一事,遺詔中說道“太祖、太宗創垂基業,所關至重,元良儲嗣,不可久虛,朕子玄燁,佟氏妃所生也,年八歲,岐嶷穎慧,克承宗祧,茲立為皇太子,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即皇帝位。特命內大臣索尼、蘇克薩哈、遏必隆、鰲拜為輔臣,伊等皆勳舊重臣,朕以腹心寄託,其勉天忠盡,保翊衝主,佐理政務,而告中外,鹹使聞知。”據說起初是因玄燁年幼時患染天花,而後痊癒,據稱此疾從無復染,況且死裡逃生,總是大富大貴之命。不僅如此,玄燁才能更是極為出眾,不亞於當年的玄霜。順治有時聽他言談,常有片刻恍惚,彷彿這兩個兒子從來便是一人。八年來他也曾遣人尋找,卻始終得不到玄霜的訊息。其後玄燁即位,果然不負眾望,為大清奠定下堅穩基石,是為日後被尊稱為“千古一帝”的康熙大帝,另康、雍、乾三朝並稱為“康乾盛世”,亦是與康熙年間的鼎盛發展大有干係。這以後玄霜果曾再度現身,那時他已是轟動中原的“天宮主人”,名頭傳遍大江南北。(詳情見《亂世紅塵錯》)一遭生變,掀起新一輪風浪。此為後話,暫且不表。
第四十章 萬劫不復(1)
順治八年。
荒野外新立起了一座墓碑。碑上空無一字,在青山碧野之間,顯得尤為孤寂。按說生命本就如此,靜悄悄而來,終將寂寞而去,一個白衣少年久久佇立在墓碑前,幾乎成為了泥塑木雕。他的聲音輕如微風,轉眼就消散在天地之間。或許仍有徒經的孤魂野鬼曾有耳聞,聽他道:“韻兒,我曾經百般規勸於你,正是不願見你走上今天這一步。但你始終不肯聽我的勸告,終究仍是落到了這般境地也罷,各人的選擇,唯有自己才有資格掌控。旁人操心太多,都是枉然,也許這就是註定的宿命。”
背後草叢中忽然“沙”的一響,似乎風聲也在為墳中那不知名的女子悲泣。那少年不做理會,自行跪了下來,將手中緊攥的幾束小白花放在墓碑前,輕聲呢喃,似是自語,又似是低聲傾訴,道:“不過,生未必是幸事,死也未必便是不幸。在你活著的時候,始終為復仇的執念所困擾,又深陷宮廷爭鬥,從沒有享受過一天真正意義上的幸福。如今到了另一個世界,終於可以得到你苦苦追尋的自由。我想,到那邊,你是再也沒有痛苦和煩惱,真正得以解脫的了,我祝福你。那時的你,會比從前更快樂。沒有見到你最後一面,那麼現在我來親口對你說,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各種人生體會,都將是難得的經驗,也是一筆珍貴的財富。既然是你給予的,我就會一世珍惜。
我不知究竟怎樣的人物,才能夠算作最後的贏家。前些時承親王帶兵平定戰亂,皇上囚禁了英親王,想來便為逆勢立威,也將處一個死罪。攝政王發喪期畢,當日其餘叛黨頭目抄家的抄家,充軍的充軍;太后年長心乏,亦不願再過多插手宮廷政務,他終於得能親政,登臨真正至高無上的權力巔峰。表面看來,他大獲全勝,可是他並不快樂。他雖然將董鄂妃接回皇宮,恢復封位,常常歇在她的寢宮,表面看來兩人好得蜜裡調油,但只有咱們這些當年的知情者才明白,董鄂妃,不過是你的替身而已。我知道皇上的心裡,永遠都會留有你的位置,這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我不知該怎樣定義一個人的生死,如說是以他自身的意識取決,又如何解釋魂魄的形成?如果她能夠永遠在另一個人的思想中佔有一席之地,是否表明,他的存在,就從來沒有消失?皇上和董鄂妃在一起,他在笑,但他真的不快樂。歡欣與否,也不是由單純的哭和笑所判定,是不是?
世上沒有絕對的輸贏,或許正因為它不像棋局那樣,有單一的評判標準。或許在旁觀者眼裡,某個人一無所有。但在他自己眼中,卻反而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我不知該怎麼說,皇上跟你,是宿命中錯失的因緣。如果不是這一切的劫難,你們或許會是一對很幸福的夫妻,可以過著和和美美的小日子。但要不是因為那些考驗,又怎能體現出你們感情的珍貴?世上之事,總具正反兩面,有幾件是人所能說清?
再過不久,我就要離開這裡了。在朝廷做官,並不是我一生的理想。有些愚昧的觀念,千年傳承,非是我一力所能改變。如果我不肯順應時勢,非要向傳統做一個挑戰,我豈不也同樣成了迂腐不堪的老頑固?書本上的知識,並不能帶給我們全部,但自己的心得體會,也未必便是正確。因此我與你所說的知識淵博,還差得很遠。
是了,韻兒,嘮嘮叨叨的對你說這許多,只怕也惹得你煩厭了。這一走,或許有一段日子不能來看你。但我會把你放在心裡,那種感覺就好像你時刻在我身邊一樣,很傻,是不是?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