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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又近了一步,卻是比喝酒更為有效的宣洩方式。同時在心緒煩悶或是極致憤怒之下,便是加大練功量,一時半刻也不會疲憊,可有事半功倍之效。但這多半適用於練習外家功夫,修習內功,還得忌諱走火入魔。
然而練不多久,李亦傑思緒有如天馬行空,忽然閃現出一個疑問來:“但若是有些煩惱,便是窮盡一生,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終究無法達成,卻又如何?”好比師父一生勤於練武,為的只是打敗扎薩克圖,救回楚安琳。但他取勝之心或有可為,與楚安琳卻總是天人永隔。此後的無盡歲月,都只能活在追思與痛苦之中。人生在世,所追求的不過為一場虛空,如此說來,勤奮練功更有何意義?想來心中傷痛,功力消散,霎時又從前一刻的物我兩忘之境迴歸眼前俗世,面前依舊是破破爛爛的一間庵堂,未經打掃的地面上積滿灰塵。
正當虛實交界的一瞬,李亦傑忽聽得房外傳來異響,似乎是壓得極低的腳步聲。但他運起內功,也僅能聽得響動一閃即逝。難以確定是真正屬實,還是不過為瞬間幻覺?嘲笑著自己疑神疑鬼,再加深入分析,按說不會有人敢到少林寺撒野,但此時江湖正值多事之秋,絕無真正的安生之地,一年前的驚變又該如何演算法?說不定是有人覬覦少林寺中典藏,前來偷窺?小心駛得萬年船,反正無所事事,出去看個明白,才好放心,於自己也不是損失。
出得庵堂,第一眼就看到兩名看守的知客僧倒在地上,周身沒半點傷痕,臉上卻是雙目圓瞪,彷彿看到了十分恐怖之事,是給活生生嚇死的。李亦傑順著他們視線看去,不過是幾座尋常寺廟。嘆一口氣,伸手給他們闔上雙眼。突然心下一震,低呼一聲:“通智大師!”一驚跳起,管不得安葬兩位知客僧,先去尋大雄寶殿。他不識寺中路徑,只得憑著意識,亂衝亂撞。同時潛運內功,耳力增遠數倍。聞得寺中卻仍是半點聲音也無。佛門清靜之地,本不該如俗世喧鬧,但此時的寂靜,卻令他有一種死寂的不祥,彷彿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憑空消失了一般。這一種預感愈發強烈,四面張望,仍是決定取大路而行。
夏莊主與李亦傑等人分開後,獨自徘徊良久,企圖理清思路,偏是百般苦思無果。最終想到嵩山的少林寺是眾口相傳的聖地,或能為自己排憂解難。於是問明路徑,匆匆而來。拜上名帖之後,通智大師當即延請入內。兩人在大雄寶殿之中,各自相對坐在兩個蒲團上,側旁是高高聳立的佛像金身,法相莊嚴,看去便令人心氣平和。通智宣一聲佛號,道:“夏居士久處方外,也可稱得是清靜散人。聽聞四大家族意外被毀,老衲深表惋惜”夏莊主揮手道:“罷了,罷了,我早已有心打破祖訓,到世上好生遊歷一番,大展宏圖。毀了那四座勞什子的禁錮,倒恰好是個契機,這也沒什麼遺憾的。”通智道:“實則出世亦是入世,入世亦是出世,皆由各人心意而定。倘若心在泥潭,然則無處不是泥潭。如若心在清泉,縱然身處沼澤,亦能見世間清澈”夏莊主擺手道:“你不要盡同我打機鋒。方丈大師,聽說你深諳禪道,能助人掃清迷障,是否真如傳說中一般靈驗?”
通智道:“阿彌陀佛,夏居士太抬舉了。佛家多少大成之士,也不敢說一句‘深諳禪道’。有道是‘佛法無邊’,才是此中真義。我通禪師兄曾閉關多年,仍不敢稱一句精研佛法,而老衲比之師兄,識見更是淺薄,譬如九牛之一毛”夏莊主道:“夠了,我不是來聽方丈自謙的。現下我心中有一事困擾,不論選擇哪一邊,均非良策只想請問方丈,究竟如何是好?您見多識廣,必能助我解惑。”通智道:“夏居士有何疑竇,不妨說來聽聽。當然,老衲也不敢打包票,不過是盡力而為罷了。”
夏莊主沒好氣道:“真麻煩,幫忙也不肯爽爽氣氣,咳咳”便將自己在秘道中捉到平若瑜,其後遇到沈世韻,依言合作,以及火山上種種變故逐一說來。又道:“我從來只相信自己,不願受人恩惠。但李盟主他救過我的命,我還沒能回報於他。現下他們幾個集結勢力,準備同七煞魔頭大幹一場。我正不知是否該加入他的陣營。但另一方面,我答應過韻貴妃,同她合作,助她奪權,連好處也收過了。若然中途翻悔,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你知道像咱們這般的武林成名人物,不論行事如何惡劣,但信用卻仍是非守不可的。實在是兩相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通智望著他,淡淡一笑,夏莊主沒好氣道:“你笑什麼了?有道高僧也要幸災樂禍麼?”通智道:“不,究竟該站在哪一邊,還是要看夏居士心中真正的想法,旁人無法代你做主。”夏莊主怒道:“這可不是唬弄人玩麼?我要是知道自己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