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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裡採的藥,把鄰里童子幫忙打的魚接了,便返回住處。巷路匆匆而過,與幾個勉強稱得上舊識的打過招呼就急急進了大門,呼的一聲把門關了,再不問外頭的事。
草藥一樣樣自揹簍拿出,攤在廊下風乾。轉身去了簡陋廚房,淘好米下鍋,這就拿過剪刀,開始準備收拾那條大鯉魚。砧板上,魚兒因缺氧翻騰著,徐瑋毫不在意被濺了一臉魚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鯉魚收拾乾淨,如果某人不是親眼所見,萬萬不敢相信,廚房裡動鍋勺的人,會是一位醫術高明的太醫。當然,現在,他是平民。
“哎呦,聞著香味了,今天是什麼做法?”
徐瑋聽到吊兒郎當的聲音直皺眉,低喝,“不想陰雨天這疼、那疼,老實滾回去躺著。什麼做法,還沒下鍋呢,仔細我不弄了,你晚上等著吃生的!”
堂裡聲音又傳出來,“又來了,難道苦藥湯子喝得還少嗎?你少來兇,你要是能不讓我喝那玩意,我晚上就把這條魚生著吃下去。”
徐瑋沒理會剛才的挑釁,自顧嘟囔,“胳膊腿還沒好利索,腦袋怎麼又壞啦?”
堂裡吊窗下,一人鬆散套件粗布藍衫,頭髮簡單綰著,隨意彆著只竹簪,雙手托腮望向窗外,愜意十足。
功夫不大,米飯的香味混著燉魚的味道在不大的小院彌散開來。那人一對清澈如平山溪水一樣澄淨的雙眸,此時泛起亮光,那眼睛,跟著眯成一對月初的新月。
已經在院中收拾桌子的徐瑋一見那張欠揍的貪吃臉,無奈著只得搖頭。擔心他萬一把持不住衝進廚房,提前掀了鍋蓋偷吃,只好先行打招呼威脅,“趕緊再躺會,若是不聽話,這回可是連生的也吃不上。”
“又來嚇唬人,你不給,我不會搶嗎?”那人嘴裡打趣著,卻乖乖聽話離開窗子,慢騰騰挪著,躺回竹榻。
再晚些時候,已經睡著的人被輕輕拍醒,伸個懶腰,提上鞋子。旁邊伸過一隻手,把他扶穩。
石桌上,除了那隻鯉魚,還有一疊什錦豆乾和一盤醬炒芽豆。兩碗白花花的米飯擺在南北兩側。
“蘇王妃。”徐瑋道:“將就用吧,我的手藝實在拿不出手。”
對面蘇玲瓏閉了閉眼睛,嘆道:“我不是蘇王妃,我只是你的一個病人。病人,你懂嗎?”
徐瑋不言語了,默默往嘴裡扒拉飯。
“唉,你別光顧著吃。吃太快,沒有我的菜怎麼辦?”
徐瑋手一頓,放下碗筷。
“今天出門採藥,聽外面說,皇上又要清剿飛虎衛餘黨。”
蘇玲瓏哂笑,“是麼?”
徐瑋嘆息道:“外界盛傳,蘇王妃巡幸遇刺,刺客乃前朝飛虎衛餘黨所為。”
“這個我知道。兩位王爺當初幫忙,事後把所有事情往飛虎衛那邊一推,自是不會引起皇上懷疑。飛虎衛是皇上的一塊心病,總是要清剿的。”
徐瑋動手收拾碗筷,又道:“皇上已經復了國仗的官職,尊蘇大公子為國舅。”蘇玲瓏也跟著幫忙,不過動作顯得生硬笨拙,徐瑋倒也不阻攔。一個洗碗筷,一個負責用清水滌。
“看樣子,你手腳已經無大礙。現在雖是還不甚靈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和過去一樣了。只是,不可貪涼。”
“知道,知道,沖洗個碗而已。”嘴吧不停,手裡也不閒著,用乾淨的粗布把碗裡的水漬試淨。
晚上,徐瑋自藥箱中取出芒針。這是每晚必做的一件事,為蘇玲瓏繼續疏通四肢血脈。
“徐太醫,你不後悔。”
徐瑋緊愣了愣,笑道:“誠如你所言,這裡也沒有徐太醫,只有一個普通的大夫。這個大夫,受人所託,忠人之事。”
“真傻。”
徐瑋道:“是吧。應了皇上那件事,我自知在太醫院將無法容身。一個行醫者,應該是救人的,卻幹了殺人的勾當,這輩子,怕是良心難安嘍!正好,就此離開京城。若沒有那檔事,還真不知該如何抽身而退。”
蘇玲瓏捂上心口,半年前造成的創傷,好了大半,也落下小小的後遺症。時常,會有心痛的感覺襲來,不知是肢體創痛,還是精神上的心理傷痛。李熙那一箭,準頭拿捏得非常精確,他那時有感覺,應該是擦著心臟穿透自己的胸膛。也正是如此,才會連徐瑋也著了道,被騙過去。可以想象,徐瑋再見到他時,眼睛瞪得有多圓。李熙是把二人安置好了才離開的,那時,蘇玲瓏中箭詐死後,經過長途顛簸,真正的奄奄一息。而徐瑋,不分晝夜照看著,終於令他轉危為安。一招偷梁換日,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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