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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地重複了一遍,“楚見說的?”
“是的。”安克芬回答,“楚見不是個隨便說話的孩子,我知道他說得出就做得到。如果我們讓步,那就是毀了他的前途未來,如果我們不讓步,他便這樣以命相搏,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樂樂,我只有來求你,求你主動離開他吧,求你放他一條生路,給他一條明路。求你!”
九十九
沈長樂覺得茶餐廳內空氣稀薄,有種窒息的憋悶感,他盯著桌面上繁複的彩繪,卻始終看不清上面畫的內容。
很久,他都沒有說話,眼前是幻燈片一樣迴圈播放的畫面,青腫的手腕,折斷的手指,18樓的窗戶,路燈下黯然的背影,楚見黑亮的眼睛望著他問那個結局是不是真的
等他回過神,發現眼前的桌面上躺著一張綠色的紙,看了半天,沈長樂才看出來,這是一張轉賬支票,收款人處空白,支票小寫金額的“1”字後面有一串看著晃眼的“0”,用途是鉛字列印的“補償款”。
樂樂看著這張花花綠綠的紙,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的人。
安克芬顯得有些無措,“樂樂,阿姨沒有別的意思,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歡楚見,我知道這樣的拆散很殘忍,可是,為了你們倆人的以後,我們沒有辦法成全。這個,一來表示我們的歉意,二來就當是謝謝你對楚見的照顧,而且,你家就你一個人,這些錢多少可以照應你以後的生活”
其實對於沈長樂,安克芬始終沒有辦法對他產生厭惡或者憎恨的感情,他不過是愛上一個人,單純而熱烈的喜歡能有什麼錯呢?眼看著沈長樂神情恍惚破碎,安克芬默默地想,如果你是女孩子,那該多好。
沈長樂不聲不響地將奶茶喝完,拎起自己的書包站起來,衝安克芬點了下頭,說:“阿姨,我先走了。”整個過程他都沒有碰那張支票一下,以至於他都下樓了,安克芬還愣著不知所以。
這個城市從來沒有這麼黑暗過,無數看不見的聲響躲在陰影裡,如泣如訴。路燈把影子拖得很長,沈長樂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裡,只知道不能停,停下來就會垮掉。他默默唸著楚見的名字,每走一步便念一句,每念一句,身上便生生的疼一下,感覺有什麼東西不停地從身上剝落,叮叮噹噹的落在身後,幸福、快樂、希望、堅持、夢想一件一件掉落,被黑暗吞沒,然後是心臟、呼吸、面板、血肉身體的各個部分都在劇痛後分離,於是身體越來越輕,這一路,沈長樂從一個鮮活豐滿的人,失落成一具停不下腳步的白骨。
車子推著忽然費力起來,沈長樂發現自己又走到了那個還沒有建完的地下商場。整個施工區仍陷在地面以下一米多,黑洞洞的一個長坑,邊緣擺著七倒八歪的指示牌,寫著“危險!”“請勿靠近!”等等。
車輪陷在石子裡,樂樂推了兩下,很沉,於是開啟了電動車的電源。
前方傳來嘈雜的人聲,沈長樂沒有注意。那聲音越來越近,等到注意時,那群人已經離自己不遠了。跑在最前面的是兩個人,後面有六七個在追,手裡有的傢伙時不時反射出冷冽的白光。
那兩個人很快跑到沈長樂近前,其中一個顯然是受了傷,可能是沒有料到腳下是石子,崴了一下,兩個人同時摔倒。就聽其中一個聲音說道,“別管我了,小彥,你先走吧。”另一個人趕快掙扎著起來繼續攙扶那個受傷的,“你說什麼傻話?”
“小彥?”樂樂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他藉著昏暗的路燈光終於看見那個說話的人的臉,是他。沈長樂想起來了,就是那個被趙達、張明亮追打的人,那個酒吧的侍應生,那個折斷的小拇指的主人。沈長樂迅速地瞄了一眼那個人的左手,果然手指是被紗布包裹著,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你怎麼又被人追?”沈長樂對著兩個逃亡的人問道。
被喚作小彥的那個人被嚇了一跳,他們一路跑來,遇到像沈長樂這樣的路人太多了,大部分都是躲得遠遠的,居然會碰到一個主動過來搭話的,本就如驚弓之鳥的倆人立馬警惕起來,受傷的那個抬起頭,看著沈長樂一秒不到便做出反應,他衝沈長樂打了個招呼:“嗨,想不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樂樂。”
“慕容,你認識他?”小彥問道。
“恩,算是認識!”那人回答,馬上又扭頭跟沈長樂說,“樂樂,不好意思,每次見到你我都這麼狼狽。你看我現在正在逃命,也沒有時間跟你敘舊,我叫慕容遠,他叫董彥,如果今天我倆沒有死掉,如果咱們還能再見面,咱們做個朋友吧!先走了!”
說完慕容便在小彥的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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