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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原來那竟是無殤的外祖陳氏,是大蜀數一數二的豪族,至今仍以無殤年少而把持著朝政不放,我連陳家府門也沒有進去就剪羽而歸,正憋悶煩惡,就收到義父的急招。
夜已深沉,錦宮的角樓上,我俯瞰著在蒸騰的暑氣中扭曲變形的宮殿,耳邊聽到義父沙啞的嗓音:“恆兒,成敗就在今夜了。”
我心中一緊,立刻衝起不詳的預感:“可是,義父,我”我的喉嚨裡像著了火,我知道義父的仇恨已經快要將他燒熔。
“別叫我義父,我原本就是你的生身之父!”義父高瘦的身影劇烈顫抖著,這時,我奇異地在月光下看到一隻大鳥兒的剪影,不知為何我竟踏前半步,擋住了它綺麗的倒影,耳邊繼續傳來義父憤恨的聲音:“記住了,恆兒,你是苗彝之王,你阿媽是苗王之女,而我是彝山之王,此時,蜀王的位子就近在眼前,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走過去,坐下,這大蜀就是你的了。”他聲音嘶嘶啦啦如毒蛇吐信。
“可我只要無殤,他才是蜀王。”我從未想過要取代無殤,我對政事一竅不通,更無法忍受那些世家大族子弟輕蔑的目光。
“呵呵呵”黑暗中,義父忽地爆發出啾啾笑聲,我瞄到大鳥兒的倒影微微抖動,它一定是被嚇住了。
“——著呀!你只有當了蜀王才能永遠擁有無殤!”
我想堵住耳朵,但雙手又如何能抵擋仇恨和狂想,義父的聲音無孔不入,“衛無殤前些天娶了南楚的郡主,他們萬般恩愛,你都看得一清二楚吧?你心如刀割吧?很快他就會忘了你,夏人(漢人)都是這麼沒心肝!”
我騰地轉過身,面向穹宇宮闕,面向寂寂廣寒,我從未想過能獨佔無殤,但,人心叵測,就像我的父王,也許有一天無殤也會將我扔進廢殿,任我自生自滅。
義父站在暗影中,他的聲音也沾染了夜的黑暗,籠罩著我,須臾不肯放鬆,“他如今還當你是兄弟,呵呵呵,以後連這點可憐他也不會再施捨,那個南楚女人會教會他仇恨,你再也不能與他把臂同遊,你再也不能進出他的寢殿,他會把你逐出錦宮,他”
“別說了——”我倏地扭頭,盯著黑暗的角落,那裡只有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怎麼?你怕了?你在夏人中活了十四年也變得像他們一樣軟弱了嗎?你阿媽至死都還是一個苗女,你呢?你難道真成了夏人的細伢子?呵呵呵那你也不配肖想衛無殤,他可是太陽王,你呢,當了十年的陰溝老鼠!”
——啊!這話就像一枚鋼弩直刺我的前胸!我唰地扯下外袍,可也無法緩解心中的劇痛。
“你想要,就去搶!不然就會被丟棄!衛無殤的爹蜀幽王當年是怎麼對待你阿媽的?又是怎麼對待你阿公和我的?”黑暗中義父沙啞的聲音如附骨之蛆,緊緊糾纏著我,“當年他假意向苗王示好,騙取了你阿公的信任,將獨生女兒送入錦宮,結果”陰暗處傳出了呼呼的喘息之聲,彷彿一個瀕臨窒息的垂危之人,“結果他對西婭始亂終棄,又將前去探望西婭的苗王刺殺,並嫁禍於我,使苗彝紛爭不斷,川西南從此陷入混亂,最後在他臨死之際竟然竟然命你阿媽陪葬活人陪葬!恆兒,如今,是你報仇雪恨之時了,為你阿媽,為你阿公,也為了我,更是為了你自己!”
我的心跳隨著他的聲音漸漸凝固,那些個年年歲歲已雕鑿進我的靈魂,阿媽臨走前解脫的目光不斷地在我眼前閃現,我已長大,可阿媽,和那個父王,都沒有見到。我一步步走入暗算,卻無法自救,我的全部人生就是一個暗算,早在我出生前就已埋下了禍根。
“恆兒,你快去他的寢殿吧。”恍惚間,義父粘膩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唰地轉過身面對著他,看著他枯敗的嘴唇開闔著,“我已經替你給衛無殤下了藥,就是恆春,我為你們特製的春藥,你若不去救他,他就只能人盡可夫了,哈哈哈,而這錦宮之中,除了你就只剩太監了,哈哈哈衛無殤只能去宮外找野男人解渴哈哈哈”
“啊——”我狂喊著驟然飛身而起撲下角樓,心底裡早已燃起熊熊大火,將我煅燒為魔,義父在江湖上有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名‘噬骨仙’,他是真正的盅王,以身煉盅,在苗疆彝山再無人能出其右!無殤若是著了他的道,後果不堪設想。
我知道在我的身後有一隻大鳥兒在天空中遙遙飛翔,月光下,它的翅膀閃爍著錦光,但我早已顧不上,只一路疾奔,烈焰似的燒向無殤的寢宮。
寢宮中,燈火煌煌,被燈燭照得明晃晃的廣榻上,那榻上躺著一個半裸的人兒,正如蛇兒般緩緩地扭擺著身體,嘴裡溢位情熱難耐的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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