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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霄俯身看向船篷,“衡先生,請和我們到大船上一敘,秦夫人就在船上。”
衡錦本不想去,他一向對敘舊感恩不以為然,可外面那艘舫船彷彿具有某種神秘的力量,一再牽扯著他走出船篷。
“阿爸”天寶見衡錦發愣,抬起小手拍拍他的胳膊。
“衡先生”明霄依然堅持俯身相邀。
衡錦和守在船尾的船老大交代了一句就抱起天寶鑽出船篷,他沒說話,上前抓住明霄的腰帶一提就帶著他躍上了舫船,懷中依然抱著天寶。
“小寶,去給秦夫人磕頭。”衡錦將天寶放下,視線不經意地掃向那個已轉身進艙的青色背影。
衛無殤一向不喜與陌生人寒暄,正轉身準備避入後艙,此時聽到這句話,他竟像被施了定身術,再也動彈不得,全身的血液於瞬間變為冰泉,漸漸凝結。
天寶依然記得唐怡,他蹣跚著走向前去,撲通一聲跪倒在甲板上,從無人教他,他卻懂得鄭重叩拜。
“天寶,這位秦夫人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需牢記在心。”衡錦淡聲吩咐,他垂眸看著天寶,卻不知就在他身側,衛無殤正慢慢轉過身來,如入魔境般瞠目瞪視著他。
唐怡腹大如鼓,無法彎腰抱起天寶,只好訕笑著看向衡錦,“衡先生,你知道我不方便彎腰,便在此時多禮。”
衡錦俯身扯起天寶,“小寶會走路了,就在你給他拆線後的第二天,突然就會走路了。若不是你,他可能早已死了,沒學會走路就已死了。”衡錦的聲音聽似平淡之極,卻奇怪地震人心絃。
衛無殤的視線好似鐵屑飛撲向磁場,牢牢地釘在衡錦的身上,——那比常人更顯高峻的身姿,那明晰深刻的五官,那古銅色的肌膚,那——那在陽光下泛著琥珀明輝的眼眸,他是衛恆!被自己誘殺跌落深潭的衛恆!
明霄一把抱起天寶,眸光湛湛地望向衡錦,“衡先生,你今天救了小魚兒的性命,也是我們需牢記在心的恩人。”
衡錦似乎從未遇到過這種場面,略顯窘迫地退後半步,吶吶而言:“有緣而已。”
衛無殤渾身驚戰,他想抬袖擋住眼眸;他想轉身避入內艙;他想上天入地問個明白,但,但現實中,他什麼都無法做到,只靜默而立,像一尊冷淡的石雕。
“舅父,這位就是今天救了魚兒性命的衡錦先生,我們在夏陽就已相識。”一向心細如髮的明霄今天大失水準,完全沒有看出衛無殤的可疑之處,竟然興致勃勃地向衛無殤介紹衡錦。
“衡衡錦先生”衛無殤艱難地重複著,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視線,放任眸光釘入那人的靈魂。
衡錦轉身看向衛無殤,左胸口內像被燒紅的鋼釺刺中,疼得錐心噬骨,他一時喘不過氣,只得勉強點頭行禮,一邊拼力在大腦中搜尋著對面這個姿容俊雅的男子,衡錦的大腦此時已被疼痛佔領,卻依然找不到任何關於此人的記憶,衡錦鬆口氣,看來馬上要變天了,以致傷口提前做出反應。
“在下衡錦,一介布衣。”衡錦直視著衛無殤,簡潔地自我介紹。
“在下花花無殤”衛無殤脫口而出,明霄和唐怡都是一驚,衛無殤與景生隱居坤忘山時自稱花襲人,那是景生的打趣之作,他從未用過花無殤的名諱。
衡錦聽了毫不在意,他只略點頭致意,隨即就轉身看著明霄和唐怡,“天色已晚,我和天寶先告辭了,秦夫人身子不便,一定很勞累了。”
“你們父子倆還住在喜相逢嗎?”明霄關切的問著,經過這場劫難他也想早點回宮,在他濡溼的內袍外依然套著衡錦的布袍。
“早就不住那裡了,其實我們只在那裡住了一晚。”衡錦實話實話,“這幾天我們都住在那條船上。”衡錦指指一直跟在他們舷側的矮蓬河船。
“為什麼?”明霄和唐怡同時驚問,衛無殤則不敢置信地瞪視著衡錦,——他說他叫‘恆錦’,可為何他對自己視為路人,他是故意做作,還是,還是他當真忘了自己?衛無殤原本沉重無比的內心此時驟然變得空洞,夏日傍晚的熱風傳胸而入又傳胸而出,令人無限戰慄惶恐,又無限空蕪茫然。
“因為呃”一向簡單明瞭的衡錦第一次躊躇難言。
“沒有盤纏了,阿爸說沒有盤纏了。”被明霄摟在懷裡的天寶急中生智,明眸微睞看著眾人,說得格外清晰響亮。
“天寶!”衡錦輕呵一聲。
明霄唐怡,甚至連失魂落魄的衛無殤都震驚地無言以對,天寶的話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