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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兒剛要轉身溜出大門,肩膀已被衡錦的鐵掌扣住,“你就讓小寶消停一會吧,不過是為我解解毒怎麼好像吃了春藥一般?”
衡錦老實不客氣地揪住蟲兒,“你若真心對小寶好,就不能半途而廢,現在嘴上說得漂亮,好像小寶的生死都屬於你,到時候別人三言兩語就把你糊弄得找不到北了。”
衡錦話裡有話地教訓著蟲兒,身邊的無殤已羞愧得無地自容,蟲兒哀怨地側眸看看無殤,“無殤舅祖,我替你背黑鍋了,冤枉死了,從來都是我糊弄神仙,還沒有哪個神仙能糊弄我,不信問問大鈴鐺兒就清楚了。”
蟲兒說著肩膀一抖,身子輕旋光溜溜地從寢袍中滑脫,噌地竄出室門,“我去伺候小寶沐浴更衣了,您二位慢慢商討。”
蟲兒急慌慌地衝進丹室,柔和的夜明珠光照得滿室通亮,天寶已沐浴完畢,正著袍繫帶,烏密溼潤的捲髮垂至腰間,好似浮著氣泡的墨瀑,天寶聽到動靜,驀地回頭,一下子看到赤身蟲兒,不禁倒退半步,瞠目結舌。
蟲兒哭喪著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跳入紗簾後的浴桶,“寶兒呀,你怎麼也不等等我,說走就走,太不仗義了”蟲兒隨手撩水,一邊做作地搖頭,“我差點被你阿爸罰跪,若不是無殤舅祖打岔,我此時還在聽訓,你都不心疼,哎呦呦”蟲兒忽然疼哼出聲。
天寶一驚,唰地衝到紗幕後,“永明,你怎麼了?”
話音還沒落地,蟲兒已伸臂摟著天寶的頸項,“小寶,答應我吧。”蟲兒的聲音異常婉轉,晶瑩的水滴順著他的手指滑入天寶的領口,說不出的曖昧旖旎,天寶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好,我答應你。”嘴裡說著答應,天寶心裡卻不知道自己究竟答應了什麼。
“啊太好了!”蟲兒衷心歡呼,胡亂洗洗就跳出浴桶,“咱們早早生了娃娃,未來就可以比父皇他們更早退隱,到了那時”
蟲兒陶醉地嚮往著,不料一個大布巾呼地飛到他的頭上打斷了他的夢幻,隨即耳邊就響起天寶涼涼的聲音,“生娃娃這主意真不錯,就是不知道最後到底是誰生呢?我是金翼之裔,自然要找個愛侶給金翼大神添丁”
天寶說著就飄身躍起,遠遠避開,果然,蟲兒被他話中的含義驚得魂飛魄散,頭頂布巾一躍而起,奔到他的面前,“你你你要找誰生娃?”
“殿下,是是我!”喜眉被蟲兒揪住了脖領子,驚撥出聲,“我我和笑臉自幼要好日後自然是娶她為妻找她生娃了”
喜眉笑吟吟地回答,就見太子殿下唰地扯下頭頂的布巾,驚異地四處檢視,“寶殿下呢?”
“藍將軍的隼報到了,寶殿下正在看呢,另外”喜眉接過布巾為蟲兒擦拭著長髮上的水珠。
“雲州提督巴圖來過了?”蟲兒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寧定。
“兩個時辰前來的,他說該拔的草都拔了,連根拔起,很乾淨。”喜眉的聲音平板無波,“炎勇前天偷襲事敗後已經逃往西朔,快到沛州了,他爹炎術已死。”
“好——”蟲兒只一個好字,他嘩地抖開手中的香色五龍錦袍,那金絲緙繡的行龍四爪騰飛似要躍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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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月光籠罩著雲州大宮,清輝如練,環圍著高低錯落的樓閣曲廊,夏夜無風,靜默的空氣忽然被一聲悲鳴劃破,最初的淒厲陡然墜落,似掉入了萬丈深淵,只餘一聲聲微弱的迴音,如泣如訴,杜鵑啼血一般。
“齊婭節哀婉秀已昇天自有神佛保佑”一道沉啞的聲音忽然從微敞的殿窗內飄出,無淚卻悲傷入骨。
“你是寶林王卻保不住自己的女兒,早知如此當初何必爭奪這個王位,白白犧牲了天賜,如今又是婉秀”隨之而起的女聲異常尖銳,聲音已壓在喉中,更添悽苦。
“我”坐在大殿一角的男人半天無語,隔了許久才抬起眼眸,“我當年被大夏將領蕭寒所俘,不反也回不了雲州了,而你和婉秀還深陷雲州,我若不拼死一搏,等呼和灃真的入主大宮,哪裡還有我們的藏身之處?沛州襄州一直由呼和洵掌握,他們可以敗走襄州,咱們卻是無路可走,當年只有破釜沉舟這一條路!”
炎齊婭跪在佛龕前,身子縮成一團,好像此時並非炎夏而是嚴冬,她轉眸望著暗影中的男人,眼神空洞,“你的兵將都和蕭寒拼光了,所能依靠就只剩下焱家,可誰知道他們竟是狼子野心,貪婪無恥!當年不締是飲鳩止渴。”
呼和汐撐著桌案想站起身,卻怎麼都辦不到,喉中發出粗重的喘息,好像一頭受了重傷的野獸,“我以為他會善待婉秀,我以為他們會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