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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的琴桿往上一抽,霎時寒光大作。
原來二胡內暗藏兵器,是一柄鋒利的軟劍。流沙舞劍如鞭,撞上他的劍鋒者無一倖免。對方人馬之中,除了武功最高的紫衣人外,全在一個照面間斃在青鋒之下。
紫衣人早已逃得遠遠的,還趁流沙不注意時吹奏起笛子。白袍喪屍們聞聲一震,狂吼著撲向流沙。流沙亦早已殺紅了眼睛,喪屍只有力大,論武藝比錦衣人尚有所不如,結果自然傷亡慘重。
血腥味撲鼻而來,練丹房的景象有如地獄般可怕。如其說是打鬥,不如說是屠殺,而且是亳無意義的屠殺。北冥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大聲喝止,可是流沙聽而不聞。
「夠了,流沙。」北冥沒法,只好出手。但流沙好像已不認識人,居然連他也打了。失策了,迷失理智的男人非常好勇鬥狠,而且武功奇高,陷入戰陣的他根本脫不了身。
混戰持續了一刻鐘,北冥身上多處傷痕,正陷入有生以來最兇險的苦戰。面前撲後繼的喪屍,他已疲於奔命;還要面對失去常性,下手毫不容情的流沙,他又不能下重手,完全只有捱打的份,長此下去他不戰敗而亡才怪。北冥已能預計到自己支援不到下一刻。
但他更知道自己不能死!否則所有人,包括流沙也會死。男人咬著牙,忽然督見在一角吹笛的紫衣人,這廝正在幸災樂禍眉看著他們自相殘殺。
剛才心慌意亂加上兵慌馬亂,居然忘了這個罪該萬死的始作蛹者。 北冥一懍,心念忽動,竟拼著捱上幾招,彎下腰撿起一塊石子。
花崗石塊足有拳頭大小,北冥以重手法狠狠一擲。與此同時,他的後腦忽然一陣劇痛,心知是中了流沙的重拳。
暈眩間,他很興幸看見紫衣人在樂極忘形之下疏於防範,被石頭砸碎頭骨身亡。而失去了操控者,喪屍當即呆立不動,不再跟他們撕打。
「噓,完結了,流沙」北冥以為沒人挑釁,流沙自會乖乖住手,可惜事與願違。流沙的狂性比想像中可怕,他似已下定決心,殺絕所有有氣息的東西。
北冥看著他殺掉沒有還手之力的喪屍,情不自禁上前阻止。他一手抓著流沙握劍的手,另一手重重打出一記耳光,「醒醒吧!」他好心疼啊。
而捱打的男人愣了一下,驀地像只狂怒的野獸般吼了一聲,左手疾爪抓向北冥胸口。那記耳光的原意是喚醒流沙的,但效果卻似乎更加激發了他的兇性,而且流沙的武功本已不比他弱,現在更加強弱懸殊,北冥不但沒避過那凌厲的一爪,還被提起來重重一擲。
身子狠狠撞上石壁,連堅硬的岩石也承受不了衝擊力而出現裂紋,北冥更是摔得七暈八素,若非有深厚的內力護體,身上的骨頭都要被摔碎了。
「不」吐出一口鮮血,北冥想撐起身,可是不行。他的視線已經模糊,但依稀仍可見到流沙高舉利劍,朝著一動不動的白袍人正要大開殺。
不、不要再錯下去了為什麼會這樣一個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一陣急痛攻心,陷入半昏迷的男人狂叫一聲:「小狗子!住手!」
模糊間,北冥彷佛看到流沙的身形一頓,然後便身不由己,墮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第六章
藍天白雲,彎刀在烈日下生出耀眼的光茫。
但北武然還是緊緊盯著刀鋒,沒有眨一下眼睛。
人說,在面臨死亡的一剎那,時空會變非常緩慢,讓人能夠在腦海重溫一生的起伏跌宕。
北武然很小便聽過這個說法,但從不相信。不過,此刻卻不由他不信。雖然腦海裡沒有重現過去的映像。但眼前的一切,的確變得跟平常不一樣了。平常轉眼即逝的時光,此刻變得很漫長。周遭的一切好像都變慢了,耳朵漸漸聽不見聲音。但此刻的他,眼睛卻前所未有的銳利,他能看到強盜頭子的表情,憤怒、猙獰、興奮、有層次的變化;也看見那原本應該快得看不見的一刀,在空中劃下漂亮的弧線。
刀風割臉生疼,但他沒有懼怕,只有不忿。
盯著彎刀的眼睛死死的睜著,直至
『叮』的一聲,厚背薄鋒的刀齊中折斷,切口非常平整。
他沒有死,他還清清楚楚地看到強盜頭子臉上驚惶的表情。
順著強盜們的目光看去,他發現飽經風沙侵食的岩石上坐著一個正在奏琴的男人。
男人穿著黑色長袍,面容溫文儒雅輪廓分明,好像混合了中原和西域人士的特徵。而男人的琴很古舊而且有一端焦黑,音質異常低沉,奏出濛濛朧朧若有若無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