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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權當我是個屁,輕輕把我放了吧!”
秦簡搭上他肩膀,語重心長地道:“老洪,我們是反抗仙宗暴政,即便身首異處,也是死得其所,中原志士會千載傳誦,史書上也會留下重重一筆。”
洪閔哭笑不得:“我平生最大的志向,就是混個一官半職,到秦淮河上胡天胡地。”
秦簡怒其不爭,鄙視道:“中原將以你為恥!閩越國怎會出你這樣的敗類。”又是一通怒罵,終於將洪閩心思引開。
海面上陡然一陣喧譁,秦簡向外望去,只見數十盞孔明燈升空,海域上亮如白晝,魚鰈穿梭往來,卻是仙宗武士在打撈袍澤屍體。循仙宗古制,驍天騎戰死之後,不論如何艱難,都要運往蓬萊山凌煙嶺安葬。怒鵬礁上岩石叢生,屍體並未隨波沖走,漂浮阻隔在石隙中,打撈起來並不困難。
秦簡正要收回目光,陡然驚囈一聲,滿眼難以置信。洪閔雖心不在焉,也探首窗外,亞未發現任何異常。
“看海面上,竟沒有絲毫血跡!”秦簡皺著眉頭。海面在燈光照耀下,墨藍髮黑,未見絲毫殷紅。若非浮屍處處,根本難以想到,片刻之前這裡發生過激戰,雙方殺得血流成河。
“水流這麼急,血跡早沖走了,有什麼好奇怪的。”洪閔瞪他一眼,仍是忿忿不平。
秦簡神色慎重:“此處礁石阻流,哪能片刻衝淨。再說,屍體受到巨創,鮮血一直在流,海面沒有澄清的道理。”
洪閔嫌他大驚小怪,不耐道:“夜裡如何看清,說不定你走眼了。有這閒工夫,不如想想洗清罪名!”
秦簡不再發聲,專注地看著海面。已有魚鰈將屍體送至,並排放在甲板上,雲三、雲四默哀片刻,便施展方仙術,將之冰凍起來,而後套入大布袋中。秦簡凝神注視,只見屍體早已蒼白冰冷,為水流所激,創口豁出大片白肉。
一切都無異常,但秦簡卻覺得屍體中蓄藏了神秘而巨大的力量,驍天騎雖然生機全無,但有什麼東西萌動著,如化繭破蝶一般。待要仔細觀察,卻完全不見端倪。他心中電光閃過,似抓住什麼,正要細加琢磨,又是一片混沌。
洪閔將靴子一蹬,歪倒在榻上,不耐道:“惡蛟近乎全軍覆沒,海上再無危險,有什麼好擔心的。秦爺你還是仔細自己,別被那老傢伙坐實罪名。”
被洪閔這一攪,秦簡再無頭緒,喃喃自語道:“惡蛟是沒有了,但後面還有逆鱗呢!”
六、詐力
由於怒鵬礁險峻,當夜船隊便泊下不前。一場大戰之後,所有人都鬆懈下來,執戈武士也覓地休息,在巨礁之上搭起帳篷,撈來殘船木片,生起堆堆篝火,烤炙鮮魚海味。長老也不去拘束,任這些勇士狂歡一場。
十年大患,一朝滅除,仙宗歡喜自不待言。而航程再無險釁,諸國使節去了憂慮,也自輕鬆。數千人的船隊中,不高興的只怕屈指可數。而艙中軟禁的兩位,無疑是最悽慘怨恚的。
執事送來晚飯,也頗為豐盛,但兩人都無心享用,草草幾箸便擱在一邊。洪閔仰倒榻上,遮頭蓋臉,海航本就勞累,加上迭遭劇變,心力憔悴,不片刻就唿唿睡去。秦簡獨立在窗前,望著滿礁篝火,陷入沉思之中。
今日怒鵬礁一戰,老軒轅遭受重創,再也無力翻身,海途漫漫惟餘平靜。但他心中不知為何,老是惴惴不安,似乎茫然不可知的前路,有更大的災難在等候著船隊。武者修煉到先天之後,玄覺遠勝常人,有時甚至能預知禍福。他的玄覺一向敏銳,尤其關係家國大事,更甚少出過差錯。
他不由聯絡前後:老軒轅兵敗之後,哀而不傷;逆鱗出手向來不凡,不至於草草從事;而樸遊的讖語,既是祭酒所言,當非無故呻吟。這一切看似孤立,但仔細揣摩,卻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暗中操縱佈置,連下盤根錯節的蛛網,將一切包羅進去。
他煩躁地踱著步子,想抓住這隻大手,卻苦於毫無頭緒。
正當此時,艙外傳來篤篤步聲,有執事敲門後道:“秦先生,有客來訪。”
秦簡一愣,自己已是牛鬼蛇神,誰會來探望自己?再則長老豈會允許?他拉開木門,只見執事身後,樸遊正提著一個食盒,目光淡定清澈,含笑望著自己。
“燕蓀知道你被軟禁,下廚做了幾個菜,要我來探視你。”待執事走遠後,樸遊苦笑著道。
提起燕蓀,秦簡不由想到早間忘情一擁,情懷不由一蕩。當著樸遊的面,愧疚和自責不由生起,竟想掩面逃開。強自收攝心神,笑道:“看來還是老同窗貼心,落難之時,也不會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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