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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愚蠢之極!謖下仙宗難兩立,世人有此淺見也就罷了,你身為仙使,若眼界僅止於此,只能說明蓬萊衰亡不遠。眼下謖下離了仙宗,如何翼護中原,如何抗擊外侮!同樣道理,仙宗離了謖下,也難以統合諸國。”
這節道理宗主、長老也多次提過,但是扶湘一直置若罔聞,直到此刻由謖下司業說出,才真正觸動了她。兩派雖多有齷齪之處,但彼此之間,仍是保持克制態度,因此小事上固然爭執不斷,但大事上並無二致。
“謖下真得到訊息,為何不事先告知我宗?”扶湘問道。
秦簡嗤笑道:“我方才說了,你可相信?這事太過離奇,莫說蓬萊,就連祭酒大人也難以置信。派我出使,也只是以防萬一。我也是到了今日,才發現端倪,故此夜探底艙。”
扶湘追問道:“什麼端倪?”
秦簡避重就輕,道:“此刻只要解剖屍體,一切都見分曉。若是真有其事,貴宗化去覆頂之災,驍天騎烈士泉下有知,也會與有榮焉。”他眼中射出堅毅光芒,“若我猜測有誤,毀了烈士屍首,自會向貴宗請罪,任由貴宗處置!”
他篤定地望著扶湘,話已說到這份兒上,若她還是冥頑不靈,也真就無計可施了。
迎著秦簡熱忱的目光,扶湘堅定地搖頭:“先聖之成法,大德之遺澤,豈容隨意破壞!我仙宗立世千年,凡事皆有典制可循,決不容更改。驍天騎烈士必須歸葬凌煙嶺,這點上毫無疑義,莫說你只是猜測,就算實有其事,也不能動其分毫。”
秦簡無可奈何,卻對這女子生出敬佩。舉世滔滔,又有幾人能堅守原則,外物加之而不動,猝然臨之而不驚!分明舉手之間,就可化解大厄,但她能遵循典制,一絲不苟,實在是難能可貴。
扶湘一揮手:“你就此離開,我權當你沒有來過。”
秦簡輕嘆一聲,最終沒有出手:“小姐好自為之!若我所料不差,蠱蟲想必已在屍體內孳生,此處將成為蠱毒肆虐之所,小姐不可久留。”
扶湘淡然答道:“長者有命,面壁三日,即便是死,我也會呆在此處,你不必多言。”
秦簡躬身一禮,長揖到地,而後決然離去。既然此處探察不出,那只有尋其源頭,無論如何,要將此事儘早驗明。
明月升至中天,星辰廖落,海上人聲闃寂。礁石上篝火只剩餘燼,輕煙嫋嫋,化入輕薄水汽中。秦簡從羽飆號上掠出,悄無聲息地低飛過海面,如游魚般在水上輕點,片刻間就越出百十丈距離,潛行上齊田使船。
對於此船,他早已是輕車路熟,隨便繞開僕役,就到達了主艙。他側耳細聽一會,見臥室中毫無響動,用內勁移開門閂行了進去。藉著清幽月光,隱約可見碧紗櫥後,一襲天蠶絲帳罩住紅被,勻稱的唿吸悠然傳來。
他手心滲出冷汗,忙側頸旁顧,心中微微一緊。越牆入戶的勾當,在他而言,確實是頭一回。更為甚者,一人是他的好友,另一個則是刻骨銘心的戀人。若是夫妻倆正在親熱,就有得他尷尬,不過慶幸的是,屋中人都已熟睡。
他不及細察,一眼望向圓案,玄鐵蠱箱還端正地放於其上,黢黑幽深,看不出一絲異常。輕輕扭開銅鎖,就要開啟箱蓋,忽聽一聲輕笑:“你怎麼來了?”正是從碧紗櫥中傳來。
秦簡魂飛魄散,腦子都木了。他如何也未想到,竟被人發覺了,當著樸遊的面,自己潛入他們的臥室,這私通的罪名如何也洗不掉。自己將如何面對這一切?他腦中一片混沌,怔怔地站在當地。
那聲音又笑道:“傻站著作甚!這種偷香竊玉的事情,你又不是沒幹過。當年在謖下,你不是常常深夜潛入我臥中。”
秦簡轉頭望去,見燕蓀一襲紗裙,香肌微露,正笑意盈盈地看他。“老樸呢?他好像不在?”他定下心神,微微一察,意外地發現屋中只有燕蓀一人,心思頓時活泛開來。
燕蓀“喲”了一聲,侃道:“你膽子真夠大的,偷人家的妻子,連丈夫也不管。”白日間忘情一擁,她胸中懷抱已開,彷彿又回到謖下之時,兩人間再無隔閡。
秦簡心思正好相反,如非萬不得以,真的不願再和燕蓀面對。那忘情一諾,在燕蓀的倔脾氣,是真要不管不顧了。今天事情太多,他也不暇細想,再次到了燕蓀身邊,便不知如何是好。世俗多有羈絆,覆水更難收回,單一個樸遊,便讓他們隔如參商。
“老樸怎麼不在?”秦簡輕咳一聲,重揀舊題。燕蓀白他一眼,道:“夜間仙宗慶祝大捷,喝得爛醉如泥,我受不了那酒味兒,打發他到別處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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