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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木求魚麼?
燕蓀笑盈盈道:“早說你是半桶水!再仔細看看。”
秦簡聚精會神,臉色驚疑:“看這卵蟲色作森黑,隱有日角,崢嶸奇崛,莫非是”
“正是蠱中之皇——彪蠱,”燕蓀截道,“這彪蠱最為兇悍,日角崢嶸,可鑽破金石,可惜啟子就在腹部,很易破解。”
“你竟將皇者與廢物雜交,真是奇思妙想。”秦簡嘖嘖有聲,不知是譏諷還是讚歎。
燕蓀最討厭他這口吻,冷笑道:“謖下幾百年的課本都錯了,信蠱並非沒有啟子,只不過太過微小,且遊動於全身,故此難以察覺。”
秦簡不以為意,笑道:“你這般詆譭,被醫藝的老傢伙知道,定要捉你回去,罰個面壁幾年。”
燕蓀懶得理會,自顧言道:“所以變蠱術的最佳母體,恰恰是所有人忽略的信蠱。令其與彪蠱雜交,只是增加兇性,擴大啟子。這批卵蟲已經過四次篩選,離成功只一步之遙。”
秦簡笑容僵住:“你所說是真的”
燕蓀環臂於胸,斜睨著他,像高傲的女皇俯視臣子:“我十年研究之功,又遍讀前人典籍,你說是真是假?”望著蠱箱內卵蟲湧動,神色愈發專注,“現在卵蟲即將孵化,只差最後一道鮮血飼育,這卻大意不得,最好是用強者的精血,方能激其兇性。”
秦簡猛退一步,警惕道:“你別打我的主意。”從前謖下的時候,燕蓀便常有這樣的荒唐主意,秦簡有時拗不過她,偶爾也遂其所願。
燕蓀撲哧一笑:“這麼多卵蟲,一百個秦簡也不敷用。”
秦簡嘆口氣,凝視著她:“燕蓀”剛剛開口,卻被燕蓀截斷,只見她笑容冷下:“若還是什麼人禍甚於天災的鬼話,就不用提了,小心我跟你翻臉!”
秦簡只能苦笑:“我只是覺得你對這些小蟲子太好,甚於對樸遊和我了。”
燕蓀喜孜孜地道:“你竟然吃醋了。”秦簡登時無言以對,按下葫蘆起了瓢,哪樣都不是他喜歡的話茬兒。
“放心吧!我研究變蠱術,只是一己所好,並不會公諸於世,更談不上荼毒蒼生。”燕蓀凝視著他,嫣然一笑,“若你還是躲著我不見,可就說不準了。”
秦簡望著那如花嬌靨,一時情迷意亂,竟怔怔說不出話來。
秦簡走出艙房,已是傍晚申時。夕陽即將沉落海中,餘暉染得天地殘紅,船隊破開滿海火燼,徐徐駛向黑暗淵深。他在艙中與燕蓀閒聊,兩人暌違八年,各自趣事述說不盡,雖未及曖昧私情,但彼此毫無隔閡,依稀又回到謖下情境。
秦簡明知男女之情甚於玩火,但與燕蓀相處,是那麼的動人悱惻,以至難以自制,眼睜睜看著自己沉淪。
轉過廊道,他驀地驚“啊”出聲。船頭上坐著一人,迎著夕陽的餘暉,背影孤獨滄桑,正自舉著一罈酒,往嘴裡傾倒。一襲紫色衣袍獵獵亂舞,被酒漬沾溼大半,覷那側臉輪廓,赫然正是樸遊。
秦簡未料他竟在此處,饒是臉皮再厚,也不禁進退無措,心中竟有種錯覺,彷彿自己與燕蓀偷情,被樸遊捉了個正著。
正自尷尬之際,樸游回頭一笑:“狂歌縱酒空度日,四海何人對夕陽。秦簡,來陪我喝一罈。”他醉得脖子通紅,目光卻沉靜如水,仍是丰神儒雅。
秦簡打理心思,想要侃笑幾句,平素的機靈勁兒卻消散一空,只好相對而坐,默默拍開一罈酒。卻聽樸遊笑道:“我素日不喜豪放詞句,今天在這裡喝著寡酒,卻想起這兩句,也算頗為應景。”
秦簡仰頭喝了一口,笑道:“我在艙裡候你半日,總不見來,原是在這偷喝美酒。燕蓀平日管得如此嚴麼?”
樸遊避而不答,望著遠處深黑的海面,突然問道:“秦簡,你說此次出海吉凶如何?三大險境、惡蛟船隊,動輒就是粉身碎骨。”
秦簡不以為意:“休叫扶湘嚇住,仙宗人就會危言聳聽!就算惡蛟船隊劫掠,斷不會傷害到諸國使節。”
樸遊擱下酒罈,神思悠遠:“當年在謖下時,我曾旁聽過卜藝。教習曾為我演算一卦,推斷出而立之年有一災劫,並批了一首偈語,其中有這麼幾句:振翼悲鳴,雲龍入海,君子遠水,慎之勿忘。”
秦簡默唸“振翼悲鳴,雲龍入海”,恰恰暗合怒鵬礁、雲龍灘兩境,不由心子一沉,口中卻嬉笑道:“謖下六藝中,最沒用的就是卜藝,只能愚弄村夫俗子。老樸你好歹家學淵源,怎麼信起這個。”
樸遊悵然道:“當時授業的教習,就是祭酒大人。”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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