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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閃,她眼中似有晶瑩的東西流過,突然狠推了秦簡一把,徑自向外衝去。
哐當,院門猛然闔上,只剩下秦簡立在當地,像個呆頭鵝一般。他不知道燕蓀突然發火為的哪般,最後這下似乎真的生氣了。唉,女人真是揣摩不清,八年前如此,現在亦是一般。
這一夜過得漫長,秦簡輾轉難眠。翻來覆去盡是燕蓀的影子,謖下與現在,無有已時。
按說燕蓀已為人婦,中間隔著樸遊,彼此距如淵壑。但晚上這一幕,他琢磨來去,燕蓀似也難忘舊情。時光轉徙八年,本以為會淡漠一切,再度獨處時,卻沒有絲毫疏離隔閡。
——兩心依舊。
這是一種玄妙的感覺。秦簡又是歡喜,又是憂懼,似乎茫然不可知的前路,有深淵在候著他。
樸遊就是這道深淵,橫亙在兩人間,讓一切都無法回頭。
燕蓀現在可是好友的妻子這個念頭每想一次,就如千把尖刀剜過心頭。
他再不能這般放任自流,結果只會是玩火自焚,燒了自己,也毀了燕蓀。寄情聲色美酒也好,醉心於武學修煉也罷,總之,要把燕蓀忘卻。
昏昏沉沉中,他睡了過去。
二、出海
若說齊田國都萃集天下菁華,朱雀坊的六必居則取其中美食一脈,冠蓋中外數百年。食客若沒嘗過六必居,就好比聲色之徒沒去過清河坊,必然羞於啟齒。在這座馳名六合的老店中,中原八大菜系、南疆草原風味,都有頂尖名廚操持。不論山珍海味、家常珍饈,只要叫得上名兒,無不能調理出來。
時值正午,恰是一天最熱鬧的光景,但六必居卻緊閉門戶。對著一眾貴客,掌櫃團團一揖,歉然而矜持道:“今日鴻艫寺設宴款待仙宗、謖下使者,還有諸國使節,為表敬意,六必居封店半日。”
一眾人等恍然大悟,也只有仙宗、謖下有如此顏面,能叫傲視王侯的六必居暫時休業。
六必居大堂中,一反尋常喧鬧,佈置得莊重典雅。袞袞袍冠、衣香鬢影,少說有百餘人,真是濟濟一堂。為賀仙宗祭天大典,諸國早遣使節到此,貢物一併攜至,專候仙宗船隊前來,在其護送下駛向蓬萊。
昨日仙宗、謖下使者齊至,一應人等都已聚齊,明日便要啟碇開航。鴻臚寺設宴於此,也是應表之禮,晚間皇宮中還要賜宴答禮。
諸國使節都攜了夫人、僚屬,反而地位尊貴的仙宗、謖下使者卻孑然一身赴宴。對於這般巧合,諸國使節不由暗暗腹誹——仙宗與謖下的對立,早不是一兩日的事情,如此針鋒相對,也在意料之中。
這卻冤枉了秦簡,他的確隻身前來。謖下不能不出席祭典,但如何規模,卻費盡了心思,最終派出秦簡以示尊重,而不攜隨員,則是矜持自倨之意了。
此時他頗是鬱悶地揮著摺扇,斜乜著堂中眾人。天下將相半出謖下,在諸國使節中卻找不到半個熟人。想來也是,仙宗大典如果派出謖下背景的人,雙方面子上須不好看。因此,一眾人等只是客氣而淡漠地致意,隨後則圍向仙使扶湘。老樸和燕蓀份為主人,也不可能搭理他。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呀!他很是慨嘆了一句,正想去窗邊透氣,有一人行將前來,身著紫色官袍、腰佩金魚袋,身形矮胖,一雙小眼精光閃動,卻是閩越國使節洪閔。
“秦兄身處朝堂之間,卻有遺世獨立之姿,叫人仰慕。”洪閔一臉和善,不葷不素地打趣。
秦簡頗感親切,因笑道:“洪大人見笑了,什麼遺世獨立,不過是擠身不進罷了。這六必居大是有名,洪大人此前來過麼?”
“怎能不來,”洪閔搖頭晃腦,“抵達齊都第二天,在下就來嘗過鮮了。嘿,人生在世,不過食色二字,豈能虛擲這大好光陰。”
秦簡壓低聲音:“那麼清河坊呢?”
洪閔曖昧一笑,也低聲道:“入寶山豈能空手而還!平生不做清河郎,嫖盡天下亦枉然。司馬平生名篇無數,唯獨這句可傳誦千古。”
秦簡喜問道:“洪大人與司馬認識?”司馬是他謖下時知交,現於閩越國為官,兩人頗有書信往來。
洪閔暢懷笑道:“哪能不識?我與司馬志趣相投,援為同道,遍遊秦淮豔窟,礙於朋黨之論,就差沒換帖子了。三年前秦兄來時,我恰巧出使嶺南,未能謀上一面,一直引為憾事。”
秦簡是自來熟,當下拍著洪閔肩膀:“老洪,你萬要帶兄弟去見識一番。”
洪閔頗有些受寵若驚,道:“那是自然,嘿,到齊都{文。}這麼多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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