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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親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放下筆,最後一個字與雲碧所寫接到了一處,補此一句想讓後人看了,不會對這空白之處有更多的暇想,殘缺的總會給人一種遺憾。
雲碧接著寫道:“送愉妃出宮的時候,想著向她討個主意,必定她是年長的人,愉妃哭著對我說,‘皇上可能得了失心瘋了,這些年宮裡哪年不走個把皇族中人,皇上只要沉默兩天不說話,就算對那個人有心了,何曾像現在這樣大鬧過,就是孝賢皇后,那時候悲痛溢於言表,是痛在身,而現在卻是痛在心,越是這樣越讓人心急,偏趕上皇太后又不在宮裡,要是他在宮裡或許能勸皇上兩句。偏我這些年對什麼心都淡了,也是不得寵的,怕說了討人嫌,看著他這樣,只是乾著急。’我也說,‘現在皇阿瑪這樣大鬧已讓我們心神大亂,又不敢告訴皇祖母,怕她承受不住,治喪大臣又不敢強做主,雖然現在天冷,但是這麼放著也不是事兒,可是又不敢拗著皇阿瑪,容妃娘娘昨兒來剛提了句死,就被皇阿瑪大罵了一頓,說知道她早就巴望著皇額娘早死,她就如願了等等,好些話我們都聽不下去,好在容妃娘娘聽不太懂,但也知道不是好話,哭著回了宮,現在竟沒一個人再敢說什麼了。”
我經歷過孝賢皇后之死,乾隆那時候傷心欲絕,只是想著如何讓葬禮空前絕後,卻沒有霸著不讓皇后的屍體下葬。能坦然放開手,也是一種愛,而今捨不得放手,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愛與依賴?
眼淚流得太多,頭昏昏沉沉,想不看又欲罷不能,只得硬著頭皮看下去,“皇祖母回宮的時候,已經是第八天了,皇阿瑪八天來幾乎沒合過眼,說怕一閉上眼睛,哪個黑心肝的把皇額娘偷走了。皇祖母進宮的時候,皇阿瑪的身子已如枯燈般搖搖欲墜了。皇祖母是又生氣又心疼,命人立即帶他回宮休息,否則把皇額娘立即下葬,皇阿瑪忽然撲到床上抱著額娘大哭起來說,‘令妃不理我了,她不要我了,皇額娘,兒子失去她了,兒子再也看不到她笑了。’那一哭,連皇祖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皇宮裡頓時籠罩在一片哭海里,我們大家也可以放聲大哭了,額娘,你真不該走,你怎忍心獨為了皇姐,而放棄我們這些深愛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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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碧寫在這兒,後面是一串長長嘆息兩字,可是生死豈是人能左右的,雲碧的嗔怪,讓我此時也無言辯解,只能對字空嘆了,現在乾隆尚能轉世,而我前世這些心愛的兒女們,又讓去哪兒找他們,與宏利的愛情已讓我得老天無限眷顧,哪還敢奢望與他們共續母子母女之情。
雲碧下面的字型越寫越大,她寫道:“皇阿瑪在承認皇額娘過逝的一剎那暈過去了,不得不移駕養心殿,治喪大臣請示皇祖母皇額孃的喪事按皇貴妃等級還是皇后等級,皇祖母嘆了一口氣,‘按理說這些年她名為皇貴妃,實際卻比皇后付出的還要多,就是按皇后等級也不為過,可是前有孝賢皇后的喪禮,太過隆重,已讓天下臣民不安,如果再弄一個那樣的喪禮,於國於民都是一種災難。就按皇貴妃等級操辦吧。
按照總理喪儀王大臣所議,知皇額娘生前深受皇阿瑪寵幸,不敢原搬皇貴妃喪儀,只將皇后的稍減一些,皇帝輟朝七日,(可是皇阿瑪至今已有五日未上朝了),服縞二十五日;妃嬪皇子公主服白布孝服,皇子截髮辮,皇子福晉剪髮;親王以下凡有頂戴的文武大臣一律五十日後才準剃頭,停止嫁娶作樂十五天;京城所有軍民,男去冠纓,女去耳環,外省文武官員不用來京治喪,只在當地舉哀服喪。(此喪儀雖不如孝賢皇后,卻也有高過歷朝皇后之處。)
皇阿瑪拖著羸弱的身子,於凜冽寒風裡接過喪儀王大臣所議喪禮長絹,只看數行,他就皺起眉頭,明顯看出龍顏不悅,待看到十五弟跪於階前,皇阿瑪遲疑了良久,才將長絹交回,沉聲說道:‘她統領後宮十餘年,這樣的喪禮未免太寒酸了,可是她生前節儉,朕不想拂了她的意,就照此做吧。’他回身從太監手裡接過一個盒子,拉著我的手走進大殿,屏退眾人,將盒子遞給我說,‘這枚定顏珠在你皇額娘入殮的時候,由你親自納入她的口中,盡一點兒孝道。’我遲疑著說‘此乃世間罕物,兒臣怕皇額娘不肯收。’皇阿瑪眼中汪著的淚水,頓時如堤洪瀉壩一樣洶湧而出,‘朕不忍心讓她的身體腐爛,朕怕她疼,她膽子最小了,平時就是見著個小蟲子都驚惶失措。’說著伏到案上痛哭起來,先時的裝瘋賣傻,人前的強忍悲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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