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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他們彷彿一對戀人,互相攙扶著走在小路上。周瑾和鐵劍緩緩來到山腰間的草坪上,目擊蒼茫的遠山,看秋陽西墜。鐵劍雖說報到時來過沙拉礦,但匆匆如過客,他沒有細想,更沒有細看,此時此刻,登高望遠,沙拉礦盡收眼底。這個坐落在兩山之間的礦區,左山腰樹木掩映,有幾棟兩三層樓的房屋,那是沙拉礦有名的綠洲,也是礦部分監所在地。當年選分監辦公地址時,只有這塊地方能栽樹,其他地方不是吹北風,就是刮西風,大氣中的二氧化硫都會呈酸性,落在地上草木不生。右面山腰上很難長一棵樹,是一棟棟整整齊齊的磚瓦平房,很顯然這是家屬區。山頂上飄著五星紅旗的就是礦子弟學校,山窪中是醫院、派出所、食堂,不遠處是幾個監區和監房。
周瑾一時間也陷入沉思,這些山地她再熟悉不過,她在這裡生活了十多年,子弟學校那高高飄揚的國旗,讓她想起上學時的榮耀。時光流逝得太快,讓人們猝不及防,但它的一維性上帝都無能為力。
她凝視一會兒山頂上學校高高飄揚的五星紅旗,轉眼斜鐵劍一眼,鐵劍靜若處子地直立著,宛如一尊雕像。周瑾此刻深曉鐵劍心中肯定正細細品味著人生的酸甜苦辣。
一陣風吹過,周瑾有些瑟瑟,忙依偎著鐵劍。他們坐在草地上,周瑾繃不住開口道:“這次車禍多虧你,否則”
鐵劍不等周瑾說完,忙回道:“這有啥,遇誰都會這樣做,何況我曾經是一名軍人,如今又是一名監獄警察,都挎槍吃皇糧,分內之事嘛!”
“哎,話雖這麼說,理也是這個理,但不是血性男兒,沒有神來之力,怎能把我拖出鬧鷹巖。你看,這次車禍你折斷四根肋骨。”
“四根肋骨算什麼?我們在叢林中野外生存訓練,稍不留意被毒蛇咬一口,攀巖不穩掉下懸崖,比這嚴重百倍,後果都不堪設想。”鐵劍望望依偎在身邊的周瑾回道。
“這正是軍人的風骨,沒有血與火的鍛鍊,沒有在硝煙與戰鬥中廝殺,沒有鐵的紀律的薰陶,就練不出渾身的本領,也成就不了軍人的血性,這種血性是男人至真至誠的精魂。”
鐵劍聽周瑾說著,踅臉望望身邊這個嬌小的女人,一瞬間的幾句話,彷彿拉近了他們的距離。鬧鷹巖絕地逢生的經歷,讓他們心有靈犀,幾句話讓鐵劍的心迸裂著,一股滾燙的血液在管壁上洶湧地奔騰著,他眼裡泛著晶瑩的淚珠。
鐵劍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搭在周瑾的肩上,周瑾順勢一個小鳥依人的動作,輕柔地躺在他寬闊的懷中。
鐵劍有些激動,雖然血在管壁中洶湧奔突著,從身上直往腦門衝,但他深知自己的處境,把頭輕輕地靠在周瑾那黑黑的秀髮上,臉緊緊貼著她堅硬的頭骨。他是農村人,雖然在部隊透過個人奮鬥當上了軍官,如今又是一名監獄警察,但骨子裡受農村文化的薰陶,雖然不相信佛家所謂“輪迴”,但他有一百個理由相信緣分。佛家的輪迴強制給人灌魂藥,而緣分唯有心靈感應,雖然都帶有唯心論的成分,但一個是虛無縹緲的,一個是人能感受的、現實之中活靈活現的。
坐在草地中的他倆忘記了時間,但時間不會因為他們的忘卻就不飛逝。即將落山的夕陽燒紅了臉,羞怯地催促著他倆。鐵劍直起腰,他們踩著夕陽撒在地上的餘暉,緩慢地往病房走。
他們回到病房,周世恆已經坐在鐵劍的病房等待著他們。
近段時間周世恆送飯都直接來到鐵劍的病房,他知道周瑾準在他病房裡。今天周世恆送來的是一罐土雞燉野天麻:天麻補腦,土雞補身養骨,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既可給鐵劍補身子,又可給周瑾補腦。
周世恆目視鐵劍和周瑾雙雙進門來,嘴角露出微笑,有意嗔言道:“雖說小陽春,但天涼好個秋,就不怕遭風寒,都二十掛零了,還大大咧咧的。”
鐵劍見周世恆埋怨,臉微微一紅,看著周瑾莞爾笑笑。
周瑾也聽懂父親的嗔言嗔語,微笑著回道:“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閻王爺都不收愣頭青,何愁一點秋風秋陽。父親放心,他是鋼澆的骨肉鐵鑄的心,沒事!”
周世恆邊說話,邊給他倆的碗裡舀雞湯,看他倆狼吞虎嚥地吃飯。正在這時,醫院的值班幹部慌慌張張說道:“報告周監區長,你監區來電話,犯人吳應泉畏懼勞動自縊未遂,監區讓你馬上去處理!”
醫院值班民警報告完走了,周世恆跺跺腳,嘴中吐一句:“咋搞的嘛,兜安排人監控,咋就又忽略了呢?”嘮叨完,對鐵劍和周瑾說,“你們慢慢吃,監區又起火了,我得去處理。”說完踅身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