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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向左轉,齊步走。”
鐵劍帶著雜工組來到距監房三百米遠的採煤監區一號井口。犯人在井口就解散了,因雜工組瓦檢工要進煤洞的掌子面測量瓦斯濃度,安全工要進採煤的掌子面敲打幫面,看是否有炮後懸著的煤矸塊面。電工要進礦檢查電瓶車和輸電線路是否通電,廂木工要到堆在井口木料場選搭松木,鋸木削口,配成一架架廂木。
鐵劍不用進礦,他站在井口邊的空地上解散隊伍。這一切都令他覺得新鮮,雖然生在農村,但他從沒進過煤洞。在農村也燒煤炭,但每次去煤洞背煤都是在井口外,那洞口小得猶如貓洞,沒有采煤監區一號井這樣高大。洞頂上一塊青石刻著“一號井”,那紅彤彤的油漆發出晃眼的光芒。一條小溪潺潺地在洞邊緣流淌著,兩條鐵軌均勻地從洞口伸延而來,直到冶煉硫黃的爐臺。
雜工組已各就各位,鐵劍被方智叫進一個簡陋的工棚。乖巧的方智早就把煤火燒得賊旺賊旺的。鐵劍一彎腰進到工棚,方智立即遞上早就泡好的茶水。鐵劍呷一口茶,味重而苦,搪瓷口缸邊緣茶垢結得黑實實的。鐵劍指著口缸邊緣對方智說:“看你們都懶成啥樣,缸口這樣髒。”
方智忙解釋道:“工棚是民警聚集之地,人人抬著茶缸就喝,所以誰都沒在意。我這就去洗。”說完方智把茶倒掉,用水洗,用沙拼命搓那黑垢垢的缸口,許久才搓白。他又重新沏上茶遞到鐵劍的手中。
中午過後,周世恆和兩個採煤中隊長身著灰藍色的工作服,頭戴安全帽走出井來。
這是周監區長每天必做的工作,幾十年已經成了習慣。他見鐵劍穿著警服站在工棚外,以監區長的口吻問問情況,帶著兩個中隊長下監區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六點。冬天的天黑得早,寒風中的天空灰濛濛的。當犯人們站好隊,彙報一天的任務完成情況時,十五名犯人兜:“報告鐵幹,任務已經完成。”但到吳應泉時,他支支吾吾地報告道:“報告鐵幹事,我沒有完成任務,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只完成了三十架,其餘所欠二十架只有明天努力完成。”
“吳應泉,當天任務當天完,這是計劃,如果一天少二十架,兩個採煤中隊廂木架不上去,影響巷道掘進進度,監區任務完不成,責任在我。今天且饒你一次,下不為例,明天你中午不準休息,加班加點完成七十架!”
鐵劍氣在腹中奔突著,全身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像鐵疙瘩一塊,眼中噴得出火來,血在壁管裡彷彿都握緊了拳頭,不斷衝向腦門。但初來乍到難以摸鍋灶,他強壓住火頭,帶著犯人回到監房。
第四章 除夕突變 一
春節前夕,雪粒夾凝還不停地下,這是一個歷史上少見的冬天,寒凝彷彿要把大地萬物凝固,雪粒夾著冰凝從早到晚不停地落,冰封大地,房簷角的冰凝晶瑩瑩像一根根柱子垂吊著。山林樹木都壓彎了腰,不時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那是雪凝太沉,樹枝經不住垂壓,斷裂發出的。室外寒風冰凝、雪粒不停地肆虐著大地萬物,而監獄內節日的氣氛愈加濃厚。從大鐵門到各監室都掛上了楹聯,這些紅彤彤火烈烈的楹聯均出自犯人之手。犯人是垃圾和精英彙集的群體,垃圾堆裡沒有文化,犯罪均屬盜竊、強姦、販毒這些粗獷型犯罪,而精英則是文化程度高,有一技之長,聰明過人走向反面而犯罪的。
監獄大鐵門上已經掛起了兩個紅紅的燈籠,雖然距春節還有幾天,但監獄都提前渲染過節的氣氛。
採煤監區教育幹事陳松忙得不亦樂乎,他一手準備著犯人過節的教育講話,一邊指點監區的牆板、黑板報欄的設計和組稿。每逢節日,分監教育科都要組織進行全監評比。採煤監區在整個沙拉分監年年板報評比都榮獲設計、版面內容一等獎,主因是採煤監區有幾個這方面有特長的人才,無論畫畫、字形、內容在沙拉分監都堪稱一流。
犯人們每天收工進入監房,都會被這些紅紅綠綠的東西感染。但他們最喜歡聽到的是食堂後面殺豬的慘叫聲。這種慘叫聲使人麻木,也從不被人同情,過年意味著過幸福生活,這是犯人最眉飛色舞的事情。
春節前幾天,鐵劍收到了周瑾的來信。
親愛的鐵劍:
分別都一月有餘了,這一月彷彿一年似的漫長。我現在已經回廠上班了,不知你的情況如何?甚是掛念。監獄於你是個陌生的地方,這既充滿快樂,同時也充滿挑戰,快樂來自於工作,挑戰來自於法律。
俗話說工作著是快樂的,但從事監管犯人的工作,又是危險的。火山口易守,你知道它何時奔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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