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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刺激他,羞辱他!
謝景陡生趣味。
常 蕙心看了謝景兩眼,透過他的眼睛,看穿他心裡在得意什麼。常蕙心哭笑不得,最終轉為冷嗤了一聲。她搖著頭,送了謝景四個字:“自作多情。”不等謝景開口, 她已啟唇再給他一擊:“我回來,只因時局未穩,擔心你若得逞逃獄,會給三吳帶來麻煩,昨日清晨,你在漢王府裡也看到了,難道你還認為我對你有情?”她對謝 景早就沒有情意了,不愛不恨,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不能令她產生任何情緒。所以她方才一直在做自己的事,完全無視了謝景的存在。
謝 景抿著唇,看似不驚、不乍、不惱、不怒、不怨、不恨,十分溫和。實則兩排皓齒在唇下緊咬,十分不悅:昨日,他在漢王府撞見常蕙心和謝致的好事,就好似一扇 本來糊得精美的紙窗,終於被人捅破了一個洞。而後諸般變故,尊卑在僅僅十四個時辰裡更迭,就好似這張破了一個洞的窗戶紙,連線被一拳接一拳的捅,一張紙幾 近稀巴爛,紙片猶如斷更,墜墜粘在窗框上,風吹垂首,七零八落。
而現在,常蕙心直接講穿昨日之事,便是將這些碎紙全都從窗框上拔起,這一扇窗徹底無了阻擋和防護,風來風往,冰寒徹骨。
明明當年是謝景親自殺妻再娶,他卻覺得,到這會,此時此刻,他和常蕙心的夫妻情分,才是真真正正斷了個乾淨。
謝景竟有片刻的心涼。
謝景突然很想見謝致,又有一大番話想同常蕙心講——但轉念卻覺得都沒必要,沒必要見,也沒必要講。謝景對常蕙心道:“你不要後悔。”
“她要後悔什麼?”響亮的男聲響起,周巒人未至,聲音已搶著傳過來。他三步並做兩步趕過來,站在常蕙心身邊,嗆謝景道:“後悔沒同你一起泡在水牢裡爛掉麼?”
周巒才忙完祭祀,未換身上的龍袍,謝景一眼就瞧見了。謝景心中默默地說了句“沐猴而冠”。
常蕙心問周巒:“你怎麼來了?”
“過來瞧瞧。”周巒笑道,說著,他朝常蕙心擠了擠眼,接著,目光往天牢入口的方向眺:“不放心的那位在外面,彆彆扭扭,不肯進來。”他說的便是謝致了,常蕙心一聽,忙道:“我出去瞧瞧。”她同周巒告辭,離開天牢,去找門外的謝致。
轉眼,換了周巒接替常蕙心,站在柵欄前,獨自面對謝景。
謝景笑了一聲,是真正笑出了聲。
周巒亦勾起嘴角,道:“你既然都笑了,定是猜著朕來意為何。”
謝景表情漠然,不置可否——周巒這一句裡自稱了“朕”,謝景可不願應答。
周 巒上前一步,道:“謝景,朕離開前,你出言侮辱母后,是為大不敬。祭祀為重,朕當時匆匆離開,還未來得及向你問責。”之前,周巒離去時看似無意,面上掛 笑,暗中卻將謝景那句“你就跟那樊燕春一樣,是下三濫青樓妓館裡的貨色”聽進心裡。方才祭祀的時候,他幾番想起,如骨鯁在喉。是以祭祀完畢,立刻折返天 牢。
“呵——”謝景又發輕笑,斜眼看著周巒:“你將朕的話聽進去了。”
周巒道:“那是自然,你的每一句話,每一條惡狀,朕都會替天下人牢牢記下,讓你數倍償還!”
“不是這樣吧,易小兒,你只是想問朕,為何要用到‘青樓妓館下三濫’這七個字。”謝景笑道:“來、來、來,朕來告訴你。”柵欄內外,兩個男人都自稱是“朕”。
周巒後退一步,似乎並不好奇:“呵,你要栽贓誣陷母后,自然盡撿惡毒的詞來說,也不管是不是憑空捏造。謝景,你一貫如此,血口噴人只為逞口舌之快,是個人,都不會將你這狗舌狗語放在心上。”
謝景道:“你上不上心,與朕無關。朕只講朕親身經歷的,確實發生過的事情。”謝景話音頓住。
在 從前,太后的所作所為,是謝景隱匿在心底最深處的恥辱秘密,他曾發誓不對任何人提起。可是自從蘇妍妍將此事道破,再到逼宮落敗,成為階下囚,他好像變得越 來越不在乎羞恥謝景的脖子被固定著,他只能將眼珠往下轉,瞧著底下渾濁的水,再將眼眸挑上,天頂上汙濁一片,全是黑黴。在謝景的腦海裡,忽然四面想起 常蕙心的話:我為剁肉刀,你為砧上肉。我為看監衛,你為階下囚。
我為剁肉刀,你為砧上肉。我為看監衛,你為階下囚。
這兩句話一直在謝景腦海裡重複響起,漸漸地,他發現自己竟然也能接受這兩句話了。
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