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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忘了謙稱:“我爹平時可 寶貝這手釧了,捨不得戴!我瞧見了心水,向爹爹求了好多次,直到成親前,我爹經不住我央求,才不情不願送給我做陪嫁,哼!”
常蕙心說著上前一步,半氣半嗔道:“皇姑父,你聽完這事可得給我評評理,我爹爹小不小氣?”
☆、新桐初引(九)
以致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謝景也嚐嚐;自己送情人的禮物,被情人拿去借花獻佛;是什麼滋味。
常蕙心笑靨如花;看似一派天真,心中卻暗賭一把:賭謝景心思深沉;多疑,不會去同皇后對峙。
謝景微微笑道:“蘇延清還有這樣一段少年風流。”
皇帝看起來一點也不生氣;也不憤怒,十分溫和。
常蕙心餘光下瞟;他的右手垂在身側,五指分開,繃得既緊且直。
這是謝景獨有的小動作。剛搬來會稽那會,他還是喜形於色的少年,街頭與人掄拳幹架,謝縣令將謝景捉回府中,打了謝景的手板,問他知不知道錯?
謝景低頭答“知道”,又道:“知道是知道,可是恕孩兒的憤怒難過,控制不住。”
謝縣令便教了謝景一招,憤怒難過時,記得將五指分開,繃直。這樣一來,攥不成拳頭,就不會與人幹架了——既能剋制自己的情緒,別人亦察覺不出你的憤怒。
謝景嘴裡嘀咕著這一招真是糟糕,心裡卻記住了。每每難過憤怒,他便伸直右掌五指,久而久之,養成習慣。
謝景京中為官那會,經常受氣,有時候回到家還氣得不行,右手一直撐著,掌背骨頭凸起,根根脈絡分明。常蕙心瞧見心疼,握住他的手,一根一根溫柔捋謝景的手指,撫平他的怒氣。
想到這裡,常蕙心心裡有點悲涼:夫君毒死自己,她以為自己一點也不瞭解他。沒想到還是有一點了解的,呵呵。
熊公公碎步挪過來稟道:“陛下,榭內已經收拾整齊了,還請陛下還駕。”
謝景含笑,正欲轉身,卻止住動作,淡淡看向常蕙心:“你當真喜歡這池裡的荷花麼?”
常蕙心彎腰低頭:“民女斗膽。”
謝景頷首,“那朕便賜你一支。”
熊公公聞言,連忙吩咐手下內侍:“快、快去準備船隻,池中採荷陛下!”熊公公叫了出來。
常蕙心聞聲抬頭,瞧見謝景已縱身躍起,兩腳踏在湖面上,如履平地。他蜻蜓點水般前踏三步,便至荷前。荷葉田田,上頭荷花經了謝景帶來的風,搖搖擺擺。謝景左臂放在腰間,右臂前探,含笑彎腰,優雅折下一支粉荷。
常蕙心眨了下眼,再抬目光,謝景已穩穩當當站在她面前。他右臂前伸,一支初夏的荷緩緩前挪,在常蕙心身前停住,荷花在下,嬌顏在上,荷花與嬌顏照應動人。
此人此景此情,若是發生在從前,常蕙心一定會感動不已,甚至流下歡喜的淚來。但此刻她心中居然異常平靜,一點情緒都沒有,接過荷花,道謝聖恩,整個過程都是例行公事,不緊不慢。
常蕙心抬眼對上謝景的目光,他的眼睛深藏著情緒,只露出仁厚溫和,卻不失威嚴的眸光。
“父皇,父皇!”稚氣的男聲在遠處大喊,含含糊糊吐字不清,“父皇”喊得像“胡黃”。謝景原本是抿唇微笑的,轉頭望見小小一點身影,雙唇情不自禁裂開,笑意漾開去。
三個內侍左、右、後護著小男孩近前,男孩口中還在叫:“胡黃、胡黃,您在做什麼?”
“二郎,來。”謝景笑著蹲下來,張開雙臂,等待男孩撲入自己懷中。這小男孩便是皇后所出的二皇子,冀王謝深。
謝深跌撞進謝景懷中,謝景一把將他抱起,掂了一掂,笑道:“朕的二郎又長胖了。”謝景假意嚇唬謝深:“再重一點,父皇可就抱不動了。”
謝深趕緊說:“那兒臣以後少吃一點。”
謝景開懷大笑。
謝深坐在謝景的臂膀上,半個身子趴在謝景肩頭,瞧見常蕙心。謝深眼珠轉動,縮了縮粉嘟嘟的腮幫子:“胡黃,她是您新納的娘娘嗎?”
“胡說!”謝景立馬變臉,輩分倫理他還是擰得清的,更何況君王不會對臣妻起念。謝景先放下謝深,接著,正色告訴他:“她是你母后族兄的女兒,按理你該喚她姐姐。”
“姐姐?”謝深笑了,在宮中他只有個哥哥,而且是個年歲相差大,很少理會弟弟的哥哥。突然來了個姐姐,謝深高興極了。他走過去,小手抬起,觸控常蕙心手中的荷花:“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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