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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忍住心口陣陣疼痛,走到床榻邊坐下,執了那雙纖細的手握緊,千言萬語在喉間翻滾,最後柔聲問道:“宓兒,好一些了麼?”
慕毓芫卻恍若未聞,只是不答。
“宓兒”明帝又喚了一聲,手掌撫在秋香色的暗紋錦被上,感受到那如昔柔軟的身形,自言自語道:“朕知道你心裡難受,只當是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好生將養著身子,別再委屈為難自己了。”
庭院中有風捲起,樹梢殘葉片片脫落飄零,在空中飛旋一陣,最終還是無力的停留在地面上,一地凌亂狼藉。空氣裡似乎沾染上絲絲水汽,清寒陽光也變得霧濛濛的,斜刺刺透過雪白蟬翼薄紗灑進來,映出二人不真切的面容。慕毓芫輕輕合上眼簾,彷彿有眼淚流出來似的,面上卻乾涸無痕,仍是一聲兒不言語。
明帝凝望那姣好如畫的容顏,憶起舊日種種,心底不覺又柔軟幾分,溫聲問道:“昔時日日夜夜相守,彼此剖心,還有說過的話、許過願,難道你都不記得了麼?那些千金難尋的情分,都可以如此輕易抹去?”
“臣妾記得。”慕毓芫終於開了口,手卻似消融一般從明帝掌心抽出,緩緩別過臉去,無限痛聲道:“可是,臣妾寧願從來都沒有過。”
“你”明帝又氣又痛,不由倒抽一口涼氣,胸口的傷因此愈加生疼,“難道朕這些年對你的心意,還有我們的孩子,都還不比不上他?”不禁帶了一絲忿意,看著那熟悉的面容,恨聲問道:“難道非要朕也死了,你才心滿意足?”
慕毓芫只是闔目不答,既不見傷心,亦不見憤怒,彷彿有寒氣自心內而生,整個人像冰稜似的凍結起來,再不為言語所動。
“宓兒”明帝還欲再說,卻聽殿外似有人聲喧雜,不由心頭火起,遂大步流星走出去。隔著內門紗窗環視一圈,原來是嬪妃們前來探望,不料被雙痕阻在門外,故而雙方便在言語上爭執起來。
雙痕領著人擋在門口,神色冷淡道:“今日不便,貴妃娘娘還請先回罷。”
朱貴妃煙玫色織金遍地錦滾花長衫,外罩玉色印暗金彩袖,襯出一日勝過一日的穠麗容色,清聲冷笑道:“聽說皇貴妃娘娘身子抱恙,特意趕來瞧一瞧,怎麼就有所不便了?”
“如此說來,貴妃娘娘還真是關心。”雙痕順著她的話說了一句,轉而問道:“只是奴婢不明白,皇貴妃娘娘都病了三、五日了,怎麼今兒才想起來探望?”
朱貴妃臉上不由變色,兩頰胭脂越發緋紅,眸色裡也帶著一絲惱怒,氣聲道:“你不過是個奴婢,有什麼資格阻擋本宮?!”
明帝從不見她如此跋扈,倒是有些吃驚。誰知雙痕卻絲毫不懼,仍舊吩咐小太監不許放人,慢悠悠道:“奴婢是沒有資格,不過方才皇貴妃娘娘吩咐過,說是頭疼想要睡一會,除了皇上誰也不見。”
眼看朱貴妃已然動氣,明帝聽得不耐,更擔心二人吵得讓慕毓芫心煩,只得現身走出去道:“原來是佩柔在這兒,皇貴妃剛剛睡下,進去也無人與你說話,還是先回去歇息罷。你的心意,皇貴妃自然會知道的。”
“皇上?”朱貴妃像是嚇了一跳,聲音也有些嬌怯怯的,“臣妾聽說皇貴妃身子不好,整日裡都是擔心,所以特意帶了補藥送過來。”
這邊正說著話,遠遠的又有一名妃嬪過來。一襲品藍紋錦對襟通身長袖宮裝,容色素淨秀雅,裝飾簡略,與朱貴妃的華貴裝束相比,不免愈加顯得黯淡沒有光彩。明帝多瞧了兩眼,才想起是沐華宮的陸嬪,瞧了瞧問道:“盤子裡是什麼,也是藥材麼?”
陸嬪為人素來恭謹,忙道:“回皇上的話,是臣妾做的一些小菜。前幾日送了些來,雙痕姑娘說娘娘吃著還好,因此又做了一些來。”
“你親自做的?”明帝掀開紗罩瞧了一眼,四枚巴掌大的青瓷碎花小金碟子,一碟胭脂蘿蔔片,一碟金黃木桂絲,因指著另外兩碟問道:“這兩樣是什麼?朕瞧倒是瞧不出來,顏色看著很不錯。”
陸嬪聞言面色微喜,仍舊低眉垂目,上前細聲回道:“那翠色的是鹽醃豆苗菜,雪色的是雞湯煨冬筍,臣妾想著娘娘不愛葷腥,所以不敢做得太油膩。”
“難為你,小事也想得周到。”明帝嘉許了一句,微笑道:“不過皇貴妃剛睡下,不宜打擾說話,你們兩個都先回去罷。”
如此,也是給朱貴妃一個臺階下。況且當著皇帝,也不便再做無益爭吵,只得柔順答應下,並不理會陸嬪,領著淳寧宮的宮人轉身便走。陸嬪像是習慣被冷落,倒也不覺得多尷尬,給皇帝行了禮,也退身幾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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