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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看,熹妃會不會真把寅祺弄死?”惠嬪有些怯怯,小聲道:“敬嬪歷來都是個安靜的人,平時也很和氣,倒是讓人有些不忍心。”
“你還替敬嬪擔心?”徐婕妤冷笑一聲,反問道:“她那人看著安靜,可何曾真的吃過虧?先時皇上常來沅瑩閣,她看得眼紅,三言兩語就挑撥的皇上多心,背地裡還不知使過多少絆子呢。”
“你跟表弟原有些瓜葛,也不能完全怪她”
“姐姐!”徐婕妤忙尖聲將其打斷,怒道:“你既然這麼善心,怎麼不去庵裡守著菩薩?先不說此事到底該怨誰,你怎麼還敢拿出來說?若是皇上知道,焉能有我的命在麼?你心中不忍,明日就去告訴敬嬪,讓她治死我算了!”
“好妹妹,我我再不說了。”惠嬪原本不是伶俐之人,此刻更是結結巴巴說不清,到最後反而哽咽起來,“都是我的錯,家裡人若不是知我無用,又怎麼會把你也送進來,你也是被我耽誤”
徐婕妤聽她說的傷感,也不禁有些酸楚,“姐姐,為人若是知道哭哭啼啼,有什麼用?比方說現在,就算你我哭到天明,皇上他難道就會來麼?既然已是後宮女子,註定要爭個你死我活,就由不得我們心慈手軟,快別哭了。”
“嗯。”惠嬪哽咽著點頭,再說不出話來。
窗外月光皎潔如水,淺淡的樹枝影子投射在紗帳上,蜿蜒曲折猶如帳內女子無限心事,隱約的更鼓聲,更是一陣陣敲打著人心。在這偌大的後宮之中,到底有多少獨守清宮的女子徹夜不眠?
第四章 兩難
朝堂政事繁忙,明帝少有召幸後宮嬪妃。眼下將近午膳時辰,正是回稟要事的大好空檔,多祿腳底下步子飛快,進殿低聲稟道:“皇上,慕府剛傳來訊息,說是慕小姐昨夜受了涼,今兒早起有些高燒”
“高燒?”明帝手上硃筆一頓,剛蘸上的紅墨“啪嗒”滴在奏摺上,好似一團欲要發作的火氣,“好好的,怎麼又著涼了?俞幼安呢?特意讓他留在慕府,怎麼連個人都照顧不好?真是一群蠢材!”
“皇上,先消消氣。”王伏順上前幾步,勸道:“慕小姐身子虛弱,又大病過,體質難免嬌貴些,還得慢慢調養。”
明帝聽得不耐,打斷道:“好了,不要說這些套話。”
王伏順忙陪笑點頭,又道:“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倒不如”
“不如接她進宮?”明帝豁然站起身,牽扯的九龍雲文華袍微起漣漪,“朕何嘗不這麼想?可現在還不是時候,且不說她還沒調養好,便是後宮裡頭也是亂糟糟的,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皇上說得是,老奴沒想仔細。”
明帝嘆道:“別說你,朕也想得頭疼。”
王伏順小聲道:“那現在”
朱牆碧瓦之上,天空湛藍無雲,乾淨澄澈的沒有一絲雜質。烈日綻著萬丈金光,迫使明帝微微眯起雙目,沉吟半日道:“起駕,出宮!”
慕府乃是太祖武帝特旨築造,地勢風水都極佳,距皇宮只兩裡餘路程,馬車大約只需兩柱香功夫。進到慕府內院,幾棵積年老樹十分繁茂,明帝在樹下濃蔭中靜立,輕輕嗅著花圃內的甜香氣息。見慕毓藻領著人出來接駕,禮畢稟道:“皇上,舍妹剛剛退燒睡下,要不要”
“不用,讓她好好睡一會。”明帝擺擺手打斷,放眼環顧院子一圈,回頭笑道:“朕看這裡花草繁茂,風也過得很好,是個清幽安靜、素雅別緻的好所在。去把府上的好茶拿來,咱們君臣二人飲飲茶、說說話,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皇上好興致,微臣盡陪。”
院牆邊上的薔薇花開的正好,花瓣並聚簇在一起,鵝黃色的花蕊嬌嫩柔軟,上面撲散著黃絨絨的花粉。一叢叢攢成雪堆似的花團,分散在深淺綠葉中,明綠瑩白、水珠凝滯,濃濃春色開得煞是喜人。兩個小丫頭蹲在花架下,小心扇火煮水,雪水“撲吐撲吐”沸騰起來,一團團白色水汽氤氳散開。
君臣二人說了會閒話,小丫頭奉上茶來。明帝細細品了一口,沉吟半日,“朕覺得口中浮嫩香滑,回甜宜很綿長,像是貢州的云溪雪芽,不知猜對否?”
“正是,皇上一猜就中。”
“都下去罷。”明帝抬手揮退眾人,慢慢放下茶盞,“朕想接她進宮的事,你跟她說過沒有?她怎麼說?”
慕毓藻略微停滯,垂首回道:“舍妹聽了,沒說什麼。”
雖然答案在意料之中,明帝仍有些失望,勉強微笑道:“她現在身子還不大好,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