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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兒,你在做什麼?”
明帝的聲音傳來,雙痕嚇得忙喚道:“娘娘,皇上來了”
此時便要掩飾也是來不及,慕毓芫索性大方站起來,回首看到明帝疑惑的目光,微微有些躊躇,最後還是直接說道:“沒什麼,臣妾在祭奠一位故人。”
“故人?”明帝眉頭微蹙,似籠罩著一層陰影,但是很卻又慢慢散開,微微含笑走過來,點頭道:“那好,朕也祭奠一下。”
慕毓芫猜不透其意,只見明帝另取了一炷新香,點香時竟很是平穩,待那香菸嫋嫋燃了片刻,方才鄭重插到香爐中。明帝轉過身來,淡聲說道:“別站在這裡吹風,朕陪你回殿去,以後要祭奠,就在裡頭設香案罷。”
慕毓芫不料他會這麼說,一時倒有些迷惑,還未來得及開口,已經被明帝伸手拉回內殿,二人都是沉默。側目往窗外看去,一樹繁花正開得格外燦爛,花蕊紛吐、春光滿眼,只是繁花依舊,故人卻只留下零星斑駁的記憶。
“朕給你時間”良久,明帝說了這麼一句。
那聲音很輕很柔,似一片柔軟幼細的絨絨羽毛。慕毓芫卻不禁震了一下,漸漸低下頭去,看著那明黃色的九龍祥雲華袍。龍袍的款式總歸是類似的,那樣熟悉的顏色、繡樣,若是不抬頭的話,幾乎會以為是舊人在側。於是合了合雙眼,輕聲道:“皇上,臣妾”
“你先別說。”明帝忽而出聲打斷,靜聲說道:“如果,是朕不想聽的話,那麼情願你沒說過。等到以後再說,你知道朕想聽什麼。”
慕毓芫輕聲嘆息,卻是無言。
“皇上,宸妃娘娘”
外頭的聲音,正好打破二人沉默。明帝將手鬆開,自個兒掀起珠簾出去,問道:“又怎麼了?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方才鳳鸞宮來人,說是五公主的病有些不好,皇后娘娘正趕著召太醫,各宮娘娘聽到訊息,都正趕著過去呢。”
如此興師動眾,莫非病得很是厲害?慕毓芫吃了一驚,因擔心著五公主的病情,反倒忘記方才之事,連忙走出門道:“皇上,咱們趕緊過去罷。”
明帝也是一臉憂色,頷首道:“嗯,起駕。”
待二人趕到映綠堂,已經是嬪妃宮人站滿一屋子。太醫們忙上忙下,都鎖著眉頭不肯開藥方,皇后已經哭得哽咽難言,對明帝泣道:“皇上,柃兒若是有什麼不測,臣妾也不想活了。”
“佩縝,別說傻話。”明帝連忙打斷她,朝底下太醫們問道:“五公主不過是個小孩子,能有什麼要緊的大病,你們就束手無策了?”
“皇上,五公主生的時候不順,先天體質便比尋常孩子虛弱,此病皆是從胎內帶出來的一脈餘毒,故而 ”
“一派胡言!!”明帝豁然站起身,怒道:“平日裡小病也要矯情幾分,裝模作樣做出神醫的樣子,遇到不能就借辭推諉,難道朕是白養著你們的麼?!”太醫們嚇得面如土色,齊刷刷跪在地上叩頭,只稱一定盡力而為。
明帝聽的火起,皇后卻拭著淚痕拉住他,悲聲嘆道:“皇上不要為難他們,臣妾想安安靜靜的守著柃兒,其他人先退出去罷。”明帝無奈朝下揮揮手,慕毓芫便和眾嬪妃一起退出,宮人們跟著侯在大殿外。
皇后俯身倚坐在床沿邊,看著臉色趣青的小人兒心痛難抑,看著五公主拳成一團的小手,連連落淚,“柃兒病成這樣,難道真的是 ”她痛得不能說下去,“冤孽,咳咳 為什麼是今天?為什麼要遷怒於柃兒?”
明帝忙喝道:“佩縝!你胡說什麼。”
皇后哭道:“今天,今天可是”
“今天又如何?”明帝雙手揪緊九龍華袍,冷聲道:“佩縝,你別胡思亂想,柃兒她自有老天保佑,不會有事的。”
然而,人於命運面前,總是顯得微不足道。或許是神佛沒有空暇,未及慈憐到世上所有的人。當天夜裡風雨大作,太醫們在鳳鸞宮忙了一夜,也是無濟於事。僅僅還差三天週歲的五公主,最終還是夭折了。
皇后自五公主去後,便一病不起。只說自己無暇顧及後宮,遂將統攝六宮之權暫交慕毓芫,眾嬪妃皆是意外,若論資歷和位分,難道敬妃不是更好的人選?皇帝對泛秀宮一直若即若離,莫非此事是宸妃獨步後宮的前兆?眾嬪妃各懷心思猜測著,偏生慕毓芫為人冷清,比起皇后的端莊、敬妃的貞靜,似乎更有一層氤氳之氣。
轉眼春去夏至,驕陽似火。每到正午時分,明晃晃的陽光便衝透窗紗而入,亮則亮矣,只是稍嫌刺眼了一些。雙痕琢磨了幾日,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