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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雲貴妃榻上,靜靜望著窗外,輕聲嘆道:“不知道為何,近日總覺得心裡突突的,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卻是抓不著頭緒。”
雙痕往火盆裡加了塊銀炭,又用細絲網罩好,走過來道:“娘娘每天操心著那麼多事,一個人的心血總是有限的,用的多些,難免會有些缺失”
慕毓芫聽得一笑,打斷她道:“淨是胡說,去弄碗安神的甜湯過來。”雙痕一副你別不信的樣子,搖了搖頭,轉身親自出去。
“都下去,娘娘要安歇會。”吳連貴摒退周圍宮人,留下香陶在門口侯著,走近些問道:“娘娘,可是在擔心外面的事情?”
慕毓芫笑容漸淡,凝重的神色映在明眸裡,蹙眉道:“原本是他們男人的事,輪不到我們操心,只是如今局勢堪憂,夏烈王單獨進京,後面的事情絕對不會簡單。多少人的命運都在皇上一念之間,生死榮辱,皆是瞬息萬變,半分也由不得自己。”
吳連貴點頭,道:“奴才聽說,穎川和慶都局勢緊張,遼王和廣寧王那邊也是不安定,另外就是閩東王,不知道心思是否跟皇上一樣。這些事情,奴才也不懂,只是萱嬪娘娘夾在其中,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來。”
“不錯,這才是咱們該籌謀的事。”慕毓芫索性坐起身來,吳連貴忙給她加了個厚厚的紫緞繡花靠枕,又將鈕珠金蓋小手爐遞上,“閩東王的封地廣闊,又處在其餘四藩之間,不論站在哪邊,都是一步有份量的重要之棋。”
吳連貴道:“閩東王此次沒有進京,想來是已經看清局勢,再者還有萱嬪娘娘,多半是站在皇上這邊罷。”
“呵,難講的很。”慕毓芫不以為然笑了笑,搖頭道:“如今時局不安,誰沒有自己的私心?不過,若說閩東王與遼王勾結,看起來並不划算。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縱使遼王事成,依他的性子,豈會捨得分給閩東王半勺羹?而如今,閩東王身為皇親國戚,若是能助皇上一把,將來又該如何風光?再者,閩東王年邁體弱,大事還得由葉成勉做決定。聽說,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那麼,應該做不出拋棄妻子、捨棄親妹之事。”
吳連貴低頭思量半日,道:“那今後,萱嬪那邊豈不是要高升?”
“今後?”慕毓芫淡淡冷笑,手指在蓮花圖案的香爐上畫圈,嵌八寶的金甲套刮出細碎的“呲”聲,“那也得等到皇上平亂之後,現在說這個還早。本宮擔心的是,一旦朝廷彈壓不住,就必定會有戰事,誰知道是一年?兩年?還是三、五年?雲家和慕家多出朝廷重將,少不了拋頭顱、灑熱血的事,兄長族人皆在其中,本宮又豈會有心思與她們痴纏?”
吳連貴默然半晌,低聲道:“雲少爺”
正好雙痕捧著熱湯進來,放在桌上笑道:“娘娘,先時宴席上的東西油膩,這是冰糖冬梨蓮子湯,喝著清心潤肺的。”
慕毓芫伸手端了湯碗,沒滋沒味的一勺勺往嘴裡送,因碗盞秀氣,不過三五口便已飲完。她靜靜沉默了片刻,吩咐道:“讓人照看好那三個小淘氣,特別是祉兒。本宮覺得頭有些疼,想自個兒靜一會,都出去罷。”
“是。”吳連貴和雙痕應聲退出。
昏昏沉沉的好睡,朦朧之間,慕毓芫覺得面上拂過微暖氣息,睜眼卻嚇了一跳,明帝正俯身看著自己,幾乎面貼著面,不由笑嗔道:“皇上這是做什麼?臣妾正睡著,被皇上嚇得不輕。”
明帝眼中含笑,索性將臉埋在她脖頸間,深深嗅了一口,“唔,好香”說著坐直身子,手指漫不經心的繞著髮絲,笑道:“朕最近忙的很,冷落了你,心裡有沒有不高興?有什麼委屈,跟朕說說。”
慕毓芫輕輕搖頭,道:“皇上說笑,臣妾並沒有委屈。皇上忙的是天下大事,關係著國家命脈,日夜辛苦,臣妾怎會不明白。”
“你總是,與別的女子不一樣。”明帝似有感嘆,順手掖了掖錦被,“她們只知道爭風吃醋,為自己爭寵,全然不顧朕的煩心,整日淨添亂子。只是你越明白便越辛苦,往後不要太操心,累壞了不值當,朕也心疼。”
慕毓芫輕輕伸出手,貼在明帝胸口上感受他的心跳,腦中閃過千迴百轉的念頭,心內卻是一片空明,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如此靜默了半日,明帝忍不住笑問道:“這是做什麼呢?”
“沒什麼”因被外溫度略低些,慕毓芫只覺臂上有些清涼,遂將手縮回錦被裡,微笑道:“臣妾摸一下,皇上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心”
明帝亦笑,輕聲問道:“那麼,可摸出來了?”
慕毓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