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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他輕聲哄誘安慰道:“乖珞珞,總之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都過去了,別再去想了,知道嗎?”
“有人在哭,有人流血了……”她一臉慘白,驚悸猶存。“可是我想不起是什麼……爹爹,到底是什麼事?過去祠堂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醜事。”談禮復臉色變得異常陰沉可怕。“是談家有史以來最大的醜事,不該再被提起,從今以後,也不准你再問了,聽見沒有?”
“爹……”
“好了,回你屋裡好好睡下,明兒爹就讓大夫來為你號脈,開幾帖寧神的湯藥喝喝便好了。”談禮復的口氣終於緩和了些,摸摸女兒的頭。“乖,爹叫姨娘打傘陪你走回去。”
她張嘴欲言,卻看見了父親眼底罕見的執拗與冷硬,只好住了口。
談瓔珞沒有再問,可是從此以後,只要下雨,她就忍不住會想起爹爹說的,談家有史以來最大的醜事——到底是什麼樣的醜事,讓爹爹至今猶不能釋懷?
她曾經偷偷問過談運慶,可他的表情更像活見了鬼似的,臉頰上的醜疤就這樣抽動地抖呀抖的,脖上青筋直冒,害她也不敢再追問下去了。
她也去問過下人,可若非一問三不知的,就是像胡嫂子那樣,嚇得猛眨眼兒猛搖頭擺手。
“反正下雨天就是這麼討人厭……”她咕噥,皺眉瞪著外頭淅瀝嘩啦下個沒完的雨,突然想起——“對了,那件討厭鬼的事兒,我還沒給翠姐姐一個說法呢!”
左右閒著無事,與其在這兒發黴,倒不如上二房那兒走走。
談瓔珞興匆匆地使喚杏兒打傘,蕊兒拿披風,把一身穿戴得溫暖舒適妥貼,這才嬌嬌貴貴地走出繡樓。
她無心觀賞美麗的雨景,只想去做點兒什麼好打發這惱人辰光,可是腳步才剛剛穿過談家二房的院落拱門,經過檀木精離更就的窗廊下,還來不及叫杏兒收傘,就聽見了窗內傳來爭吵聲——
“難道大哥真想逼死兄弟?”談二爺口氣冰冷。
“二哥,這事實不明擺著嗎?如今老大是嫌我們礙手礙腳了,所以尋個理由就想把咱們倆踢出談家。”談四爺陰惻惻地冷笑,“行啊,談家整座金山就讓他一鍋端了,我說大哥,你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二叔叔和四叔叔……竟然敢對爹爹這麼無禮說話?
談瓔珞腳步一頓,不敢置信地呆了。
“好,好,現在倒是我這個大哥對不起你們了?你們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闖下了那麼大的禍,不尋思自省,居然還怪到我這個大哥頭上?”談禮復怒衝衝咆哮。“這些年來談家的臉都給你們丟光了,你們還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幾時起,大哥心裡又有談家列祖列宗的存在了?”談二爺嘲諷道,“你眼裡不就只有銀子嗎?你心裡除了錢以外,什麼父子兄弟情,不都統統是狗屁嗎?”
“老二,你也反了不成?”談禮復又驚又怒。
“我談老二若不是向來敬重你這個大哥,又何須跟著你做下那些欺心事?可既然咱們兄弟三人已經是在同一條船上,你千不該萬不該,眼睜睜看著我和老四落了難也不救,還迫不及待同我們兩兄弟劃清關係——”談二爺慍怒難禁,說得咬牙切齒,“你叫兄弟們如何不對你這個大哥心寒?”
“放屁!”談禮復氣得渾身發顫,指著弟弟鼻頭大罵,“我將六間糧行和油鋪好好地交到你們手裡,誰讓你們胡亂賤價給賣了?非但如此,還欠下相與們大批貨款——你們銀子都給揮霍到哪去,還用我一一點名嗎?”
談二爺和談四爺心虛地相覷一眼,隨即咬牙一昂頭,兩兄弟還是站到同一陣線。
“辛苦了大半輩子,掙來的銀子都得繳到大房手裡,每月開支帳項還得到帳房先生屋裡領,稍稍透支了幾筆款子,也得陪著笑臉討情,就只為了從你手指縫裡討些落下來的肉屑兒……”談四爺漲紅了國字臉,氣咻咻地道,“就你是個爺兒們,我和老二就是乞丐不成?”
“若不是你倆腦袋吃屎,生意做得顛三倒四,處處賠錢虧空,我怕你們窮困潦倒失了談家面子,這才把所有總帳攬到大房底下管著,讓你們還能錦衣玉食地同吃一鍋飯,不是我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我早分了家,叫你們去自生自滅了!”談禮復暴跳如雷。
“就你厲害?你最有生意腦袋?”談二爺忍不住嗤之以鼻,衝口而出:“若不是有老三那些年積攢下的鉅款做後盾,你談大爺這些豐在商場上能這麼呼風喚雨的嗎?”
“住口!”談禮復神情一僵,臉色瞬間慘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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