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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泓勳聞言拿出當哥的威嚴訓她:“說話別總口無遮攔,被老爺子聽見看他批評你。部隊不姓賀,不是我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是賀家的家規,誰都不能仗著老一輩人的職權謀私利。賀雅言自然是清楚的,她不過就是隨口說說,於是立馬應:“知道啦,我開玩笑的。”想到賀熹,她又問:“那現在我們能做點什麼,總不能幹看著他們糾結吧?”
“依我看他們三人之間的事好處理,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把厲行治好,他的身體再出狀況不止不適宜做特戰隊員,兵都可能當不成了。”
半生熟15
厲行的病情果然來勢洶洶,在服了退燒藥後,熱度絲毫不減不說,還呈直線上升趨勢,短短一個小時時間體溫就達到了40度。賀雅言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讓赫義城把厲行背下樓,直接送去了醫院。折騰到凌晨,厲行的體溫仍是居高不下。
起初賀熹還能保持面上的平靜,在賀雅言跟前極力表現得若無其事,可當厲行的體溫急速飆到42度時,她的情緒就再也無從粉飾了。尤其是醫生又不明確表態燒何時會退,她就更控制不住脾氣了,衝過去氣憤地說:“什麼時候燒能退下來啊,再這樣下去人都要燒著了,你們到底有沒有辦法?”
賀雅言見狀趕緊拉開她,解釋道:“他是疲勞過度造成免疫力下降病毒入侵引起的高燒,發出來未必是壞事,你彆著急小七……”
“我能不急嗎?”賀熹哪裡聽得進去,她以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都42度的超高燒了,有生命危險你知不知道?”
賀雅言心中腹誹,我當然知道了,嘴上卻說:“他燒得確實很厲害,可發燒這種病也不是我們說讓它退它就能退下來,再說這針水才打進去,發揮作用也是需要時間的,你以為像靈丹妙藥那樣,立馬就能好嗎?而且……”
她的欲言又止令賀熹本就懸著的心提得更高了,她緊張地問:“什麼而且,你快說啊?”
不著痕跡地給同事遞了個眼神,賀雅言皺緊了秀眉,略顯為難地說:“厲行的情況比較特殊,照理說以他的體質抵抗力不該這麼差的,可現在的問題是他剛剛居然出現休克的症狀,我們初步認定是心臟供血不足。”
心臟供血不足?賀熹一頭霧水,她簡直懷疑自己聽覺出了問題,“你開什麼玩笑,他是特種大隊的特戰隊員,中國特種兵!怎麼可能心臟供血不足?”即便不是醫生,賀熹也是有常識的,她不相信憑厲行的身體素質會心臟供血不足。
接到賀雅言示意的眼神,又結合賀熹的話,聰明的醫生適時說:“他是特種兵?那就不是不可能了,心臟供血不足不是隻有先天性的,大出血的情況也是可以引起的。”
“大出血?”賀熹來不及細想發燒、休克、心臟供血不足和大出血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絡,聽到大出血三個字她就怔住了。
這時,走廓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賀泓勳匆忙趕來,看了看病床上躺著的厲行,他問:“怎麼樣了,燒還沒退?”
賀雅言搖頭,然後故意問:“他以前有沒有受過傷,我們懷疑他這次的高燒或者是由別的病因引起的,否則不應該持續不退。”
賀泓勳看了她一眼,似是有所領會,“他一年多前確實受過重傷,心臟超負荷工作,胸口14片彈片,胸腔大量淤血,失血2000CC,搶救過來後還留下了後遺症……”
不等他說完,賀熹搶白道:“什麼後遺症?”
賀泓勳如實說:“當時他因為心臟供血不足出現了休克狀態,在這個過程中部份記憶被刪除。”
醫生聞言不禁感慨:“他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失憶算是萬幸,以他當時受傷的情況來看痴呆的可能性最大。”
一陣天眩地轉,賀熹跌坐在椅子上,彷彿出現幻覺,好半天她耳朵都在嗡嗡地響,什麼都聽不見。
不是不知道特種部隊訓練的艱苦和執行任務的危險,可從見面開始,賀熹沒有發現厲行有絲毫異樣,以至她完全沒有想到他曾受過那麼重的傷,還失憶,甚至差點,痴呆。她不敢想像,如果兩人見面時,厲行不認識她,她會有多崩潰;她更不敢想,如果他沒能捱過去,沒了,她會怎麼樣!
雙手環抱住自己,賀熹的肩膀垮下去。在這一刻,她猛地意識到,只要厲行還好好的活著,什麼都不再重要。只要他好好的,就好!
醫生又給厲行測了□溫,然後調慢了點滴,才在賀雅言的默許下離開病房。
素白的病房裡,賀熹低著頭,一動不動的坐著厲行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