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孃的身後,走著好幾個街坊鄰居,手中也都抓著一把米。這些街坊中,走在最前面的是鐵匠的女人,跟在後面的是豆腐店的女人,還有修傘匠和染坊的女人。她們一路走來,將手中抓著的米放在鼻子底下嗅著。她們在灶房的門口停住腳,嘰嘰喳喳地發表著議論,眼睛不時地瞟著秀妹挺起的大肚子。
“街上的人私下都說這個廠是劉掌櫃跟他的小舅子、那個叫四老爺合辦的。你們猜會嗎?我們碾米,家家戶戶用的是石臼,有多少人還會花錢去用機器碾!”
“劉掌櫃不是個愚笨的人。他既然這樣想事情恐怕不會糟,以前我們家家都點油燈省錢,現在許多人家還不都花錢拉電線、真是裝電燈了嘛!”
“他們都是一家人,好壞都是自己的事,打魚的不急,我們背竹簍的急什麼!”
街坊走走停停,說說笑笑。她們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瞅向秀妹挺起的肚子。秀妹從不主動去搭理這些街坊婆娘,站在她們眼皮底,她總是不聲不響地消失。回到灶房,她才僥有興趣地打聽有關碾米廠開工典禮的事。
姨娘把她的所見所聞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通。然後悄悄地對秀妹問道:“街上的人私下裡有一種說法,說是這個廠是劉掌櫃跟他舅子合夥開的,會嗎?”姨娘猜想秀妹對其內幕有有所曉得的。
秀妹想了想回答說:“不知道。”
她說她不知道,其實並非說的是大實話,她對其中的來龍去脈還是知道的。四老爺開廠,劉掌櫃是墊了資的,劉掌櫃出資給他舅子開這個廠,是劉掌櫃在汪太太面前承諾並且說一定要兌現的事。在劉掌櫃跟秀妹在樓下房間荀合的事被汪太太發現後,汪太太一氣之下回到孃家。劉掌櫃去接她回家,汪太太對此耿耿於懷,而事實上是劉掌櫃已不能將秀妹再隨便趕出家門的情況下,汪太太提出條件作為交換。劉掌櫃在出資給他舅子開廠的事這件事上,劉掌櫃告訴過她,他原來只是打算借錢給舅子開廠,但他的舅子不願意,他要劉掌櫃出股開廠。四老爺不願借錢開廠自有他的目的。如果他要借錢的話,按理上今後是要如數還的,但如果是劉掌櫃出資並作股來辦這個廠,這部分錢今後就不用還了。秀妹不知道出資和出借究竟有什麼不同。借去了還不出,那還不是一樣。劉掌櫃拍拍自己的腦門子,想想全然是這樣。其實,碾米廠的開辦,只是劉掌櫃答應汪太太提出的條件中的一項。當時汪太太一共提出過三個條件。除這一條劉掌櫃已經兌現之外,還有兩條需要兌現,而這兩條之中,劉掌櫃吞吞吐吐只透露了一條,另一條怎麼也不講。
天漸漸熱了起來。相比起去年這個時候,劉家醬園裡,要安靜得多。去年劉家後門的碼頭有兩三條船停著,劉家上上下下忙進忙出。而現在,一老一少兩個夥計只是把空出的罈子和缸搬到碼頭上洗洗,劉掌櫃在醬園裡忙了幾天。
“往年劉家生意也有清淡的時候,但好像都不像今年這樣。莫不是劉掌櫃真的把精力分散了。”晚上,睡在床上,閒聊起這件事,姨娘也頗為不解。
“我不知道。”秀妹含糊地應道。有關這些事她真的不知道。她也不願去多想。不願將四老爺開廠的事同醬園聯絡起來。她知道想這些對她來說是多餘的,徒勞無益的。她現在想得最多的是她的生養。她想她需要養個兒子,其他什麼事,對她來說都無足輕重。
她的預產期在六月底。這是姨娘捏著手指頭幫著她算的。預產日期的臨近,秀妹卻早早地陷入了一種惶惚不安的狀態之中。
離生養的前幾天的晚上,姨娘把飯菜送到客廳去。在客廳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回到灶房後一言不發。
“我們吃飯,吃過飯後,我打水你去洗個澡,事情做完後,姨娘有話跟你說。”姨娘用飯勺盛著泡飯,把兩隻碗端到桌子上說。
秀妹皺了皺眉頭,想問又沒有問。她默默地吃過晚飯,去洗了一個澡,從裡到外把衣裳換了。灶房的事全部做完,回到下房,秀妹問姨娘有什麼話要說。
姨娘重重地嘆息一聲,“秀妹,你把平時穿的衣服,還有給寶寶準備好的小衣小褲收拾一下,劉掌櫃託人在河對面找了一間屋子,讓你我暫時去住,等你生養完後再搬回來。”
秀妹一聽姨娘說這話,眼淚靜靜地落了下來。
“劉掌櫃說這件事他早已跟你說過了,你怎麼會答應這種事呢!”姨娘十分生氣又十分無奈地說。
秀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沒有出聲。汪太太不讓她在劉家生養,這是汪太太要劉掌櫃答應她的第二件事。劉掌櫃將此事跟秀妹講的時候,說到時候並不一定會那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