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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的程元滿面焦惶之色,只等青硯開了門,便擠了進去,大步流星,往屋內而去。背後青硯冷冷道:“程侍衛,你家主子還沒死,用不著慌!”
程元手中拎著個包袱,身上卻是血跡斑斑,只作不聞,推門而入,將青硯晾在了院中。
華徹見得程元,面上不由鬆了一口氣,“你可來了……這身上是怎麼回事?……青硯,青硯,去燒水讓程侍衛沐浴……”
青硯嘟嘟囔囔,還是向著廚房而去。
屋內程元將手中包袱遞過去,歉然道:“我家將軍有勞華公子看顧了!他日若有差遣,程某在所不辭!”
華徹斂眉:“程侍衛客氣了!你且先去梳洗,昨夜出了岔子,怕是還有大事要發生。”
程元見他一時並無要說的意思,將英洛露在衣衫外面的面板拭擦完畢,側頭一想,將她口中那塊汗巾子取出,但見英洛面如白紙,泛著金色,靜靜昏睡,竟如大限將至的光景,令人心驚不已。
程元依言退下洗漱。再回轉時,天已大亮,英洛依舊熟睡。昨夜她耗費太過,一時半刻怕是不能醒過來。
不過一刻,只見青硯端了碗漆黑如墨汗般的藥進來,華徹抄手接過,卻見他的左手其中三個手指紫腫,其上帶血,竟是被人咬的深可見骨一般。他竟自不顧,只專意吹那碗藥,過得一會,用唇嚐了一口,覺得溫適可入口,便一點點撬開英洛的口,餵了下去。
她還在昏睡之中,大概是本能,居然也未嗆著,將大半碗藥汁喝了下去。此藥正是昨晚華徹委託程元去華相宅中自己的一處密室取回。
程元昨夜潛進華府,頗費了一番周折。好在臨行之前華徹已將華府大略分佈圖畫了一張帶在身上,大有助益。待得他取完藥迴轉之時,被巡邏的兵士碰見,一頓血戰,脫出重圍,在街上東躺西藏了半夜,方回到了此處。
英洛身邊,此時唯華徹與程元知曉此事。那日英洛從宮中出來,面色慘白,程元心內起疑,不由問了一番。英洛既知將來毒發之日,身邊非有人照料不可,便將前情陳述,令他擔心不已。
只是家中諸人,此時皆為了英田與英喬忙亂不堪,如燕婉諸人,竟無人給她好臉色可看,她不欲讓人知曉,與程元商量一番,只得暫借華徹此處熬過這一關。
昨夜周崢等人闖進來之前,華徹見她疼得時而咬牙,怕她傷了唇舌,竟將手指伸進她口中,一時只覺疼得鑽心。待她疼過一氣之時,這才尋思將小衣之上汗巾子解下來塞在她口中,哪知正脫了外衫,便逢四人撞進來……
華徹將昨夜她的二夫前來捉姦,當時境況講明,便見得程元已經一頭冷汗,頭大如鬥:“這可如何是好?將軍……真是有理也說不清楚了!”
那個人,酣夢正好,渾然不知後院著火。
華徹沉吟道:“不如,將她拍醒吧?此等大事,想來英府怕已經亂成一團了,只有她醒來,方能處理?!”
程元連連點頭,可憐他一介粗人,對情愛之事向來敬而遠之,幸得華徹拿主意,立刻照章執行。他立時上前解開英洛全身繩索,見她還在沉睡,輕輕推了兩下,“將軍,將軍……”
那人紋絲不動。
他嚇了一大跳,不由伸出手去,放在她鼻孔之下,感覺到那淺暖的氣息,方放下一顆心來。再推……
如是再三,床上那人終於睜開了眼睛,木然轉動了幾下,似乎想起了什麼,方才有了些微靈氣,有氣無力道:“你們最好有事要說?!”顯是疲倦已極,強撐著雙眸不致閉合。
華徹淺笑,不懷好意,道:“昨夜你昏過去之時,你的大小兩位夫君來過了…”
“啊?”她猛的坐了起來,抑不住的驚嚇,不防軟軟跌了回去。原來一夜雖未大動,但身體已臻極限,是以憑著那一剎時的猛力,終究難抵四肢百骸的痠痛疲乏脫力。
程元哭喪著臉,介面道:“周將軍與夏軍醫進來之時,華公子衣衫不整,將軍你躺在被窩裡……”
什麼都不用說了!…英洛面色一白再白,簡直呆若木雞,一時之間竟無良策,完全不能想像自己曾在昏迷中充當了一次被伴侶捉姦在床的主角!百般滋味湧上心頭,一時難辨。
唯想起當時混亂景像,不由喃喃道:“他們當時……可有說什麼?”
華徹此時方覺得此事過於好笑,彼時在她毒發之際又驚又怕,無暇回想,此時不免笑出了聲,難得笑意融融,道:“周將軍連連道了幾聲好,然後就走了!”
這可是實情,華大公子向來不慣說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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