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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恍惚吧!
便是如李嵐這般天之嬌女,落魄起來也比尋常人更為可悲可嘆,……尋常人再淪落,尚有自由,………而這位尊貴的皇女殿下卻淪落成了囚徒,且成了瘋子!
江生再對此人可厭,斷不至於到眼見她發瘋發狂便開心不已的地步,唯覺人世無常,心內不由興起滄桑之感。更兼著之後英洛將自己所思所謀告之於他,只囑他在金殿之內如何應對,江生更覺頭大如鬥,外面的世界風雨雷電,比之尋常百姓所經風雨,自然更為驚心動魄。
宣熙元年二月初二,大周朝堂之上,今日與無數個過去毫無二致,不過是一幫臣子亂哄哄商議政事,往往並無結論之時,宣熙女帝便有了退朝的意願。
正欲找個藉口將文禽武獸轟出殿去,突聽得一道清越的聲音道:“臣英洛有本啟奏!”
女帝忍著倦色,溫聲道:“英愛卿但講無妨!”目光裡添了欣賞之色,著紫色衣衫面色生寒的女子,像極了絕世名劍,總能準確的領會她的意圖,將凡是不應留在世上之人統統去除乾淨。
那知這一日這位向來端凝冷厲的女將,卻在朝堂之上講了一個愛情故事。卻說有一日一位富家女離開家到別的地方去遊歷,不想在途中救了一個少年。這少年喜歡上了救命恩人,便希望恩人能帶他回家,不想這位恩人家中大富大貴,自然不能將這少年帶回家,但二人情誼早生,這富家女只得揮淚暫別少年,將這少年託付給了另一位朋友。
哪知道這位富家女回家之後,做了錯事,被家人處罰,但她生性怯懦,竟是不堪忍受懲罰,便瘋了過去。少年聞得心上人出了事,隻身前來這女子家中,只盼能見她一面,服侍於她,就是不知道這女子的家人答不答應?
女帝聽得一半,便知要糟,唯有將目光狠狠盯在那微微笑著的女子身上,卻見她渾然不覺,只將這個故事講了下去。最可恨的乃是殿上眾臣。大部分都並未想到這一節,正是群情激昂,便有少數猜到了這故事所對映的人,也只假做不知,眼觀鼻,鼻觀心,狀若無聞。
保守派的便左右互窺,心明如鏡的便端立如泥塑木胎,激進派的正是女帝這半年內新近提撥的得力干將,其中有一人姓馬名成,不住叩首道:“陛下明鑑!我大周以仁義孝德立足於天下,今日碰上這種奇男子,陛下當頒一道旨意,著這女子家中準其在她家中侍侯。”此人向來得女帝喜愛,得意不免忘形,再道:“不如陛下頒道 旨意,索性讓這兩人成親,也算苦盡甘來,姻緣天定!“
女帝面色,漸如鍋灰,數度興起暴戾之念,抱怨自己怎的一時興起,將這種人留在身邊,不識時務,不察顏色,當真是一點用處都無。然則此時殿內眾臣之中已經有半數不明真相者,被馬成煽動,俱都贊女帝聖明,盼她降了這一道恩旨,成全這對鴛鴦。
女帝無奈之下,只得示一張親切笑臉道:“英愛卿,不知你說的這位男子與富家女,可有名字?家住何方?”
英洛見機得快,忙道:“回稟陛下,自然有名有姓,這位富家女,便是當今三皇女,而這位男子,此刻便在殿外,臣亦一起帶了來!”話音方落,闔殿俱靜,鴉雀無聲,諸人似是被撥去舌頭般,喪失了語言功能。最為激進的馬成馬大人,偷窺天顏,見女帝面上顏色很不好看,不由縮縮脖子,小心向後退了三步,不想正正撞在華飛身上,只聽那人在大殿之上“哎喲”一聲,引得目光盡數向她二人而去。
這華飛乃是華相長女,庶出,正是華徹之母。性格難脫浮躁,正欲破口大罵,被文官當首的華相狠狠一眼釘在原地,唬得沒了聲音。
女帝騎虎難下,只得道:“宣!”
卻聽旁邊小黃門道:“宣三皇女小侍晉見!”
此語一出,舉殿譁然。本來女帝一日未下旨,江生都“妾身未明”,哪知小黃門如此宣法,便是將江生身份坐實。金殿之內的人便罷了,殿外之人聽得此語,定是當作女帝已有恩旨。…便是連英洛,亦強撐著暴笑的衝動,再看女帝的臉色,便如調色盤一般。英洛唯恐自己當場便笑暈過去。
大概這位小黃門亦是有玉成之意,猛然間一嗓子,醒過神之際嚇得幾乎魂不附體,身如篩糠。
此際眾人早將注意力盯著大殿之外,便見得門外踽踽行來一少年,頗似雁失孤偶,容色雖憔悴,但難掩清秀溫潤之色。行得殿前,大禮參拜,道:“草民江生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中諸人見竟是這樣水漾溫柔少年,俱都眼巴巴看著女帝,看她如何決斷。
女帝在丹樨之上高坐,面沉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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