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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理解我的心情的。‘‘
新治讀著這封信,臉上時而露出因與初江的情誼遭破壞而生起的悲哀,時而又現出因想起初江的真誠而帶來的歡欣,這兩種表情恍如背陽與向陽似地交替流露了出來。新治剛讀畢,十吉就將信搶了過去,一口氣把信讀完,彷彿這是他這個信使的當然的權利。同時,十吉還大聲朗讀給龍二聽,而且是用十吉式的浪花小調的腔調,也是他經常獨自朗讀報紙的腔調。新治明知十吉沒有任何惡意,可聽到十吉將自己心愛的人兒的嚴肅的信,讀成滑稽的腔調,也就有點傷心了。
然而,十吉讀了這封信,深受感動,好幾次停頓下來,有時深深嘆氣,有時還加上感嘆詞。最後他用平日指揮捕魚時在白晝靜靜的海上百米之內都能聽清楚的音量,敘述了自己的感想。
“這姑娘真聰明啊!”
船上別無他人,只有可以信賴的人在場,新治在十吉的央求下,漸漸地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他說話的技巧實在拙劣,有時前言不搭後語,有時漏掉重要的地方,要把話說完得花很長的時間。總算談到關鍵的地方,即談到在那個暴風雨的日子裡,兩人都赤裸著身子互相擁抱卻終未成事的地方,平素很少有笑容的十吉竟然笑個不停。
“要是我呀,要是我呀……你真是坐失良機了。不過,沒玩過女人的男人,也許就是這副樣子吧。再說,這姑娘相當健壯,你也難以對付吧。儘管這樣,你也太傻冒了。哦,算了,把她娶過來,你一天干它十次再補償補償吧。”
比新治小一歲的龍二聽了這番話,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新治也沒有在城市長大的初戀少年那種易受損傷的神經。成年人的鬨笑,絕不會傷害他,對他來說,倒是一種慰藉、一種溫暖。推動著漁船的平緩的波浪,使他的心鎮靜下來。他把心裡話都和盤托出,感到安詳。這時,這個勞動場所便成了他寶貴的安息之地。
龍二主動承擔了每天早晨去取夾放在水缸蓋上的信的任務,因為他從家裡到海港途中必經照吉家的門前。
“打明兒起,你就是郵局局長啦。”
難得開玩笑的十吉說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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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信,成了漁船上的這三個人午休時的話題。信的內容所喚起的悲嘆與憤怒,常常由他們三人來分享。特別是第二封信成了他們憤懣的原因。信上這樣詳詳細細地寫道:深夜安夫在泉潭畔襲擊了初江,儘管初江信守諾言,對那種威脅性的語言,緘口不言,可安夫為了發洩私憤,竟無中生有地在全村到處散佈謠言;照吉禁止初江與新治會面時,初江直率地進行辯解,並且順便將安夫的暴行都端了出來。父親卻不想對安夫採取任何措施,與安夫一家依舊親密交往,然而初江連看安夫一眼也嫌骯髒云云。最後還補充了一句:請放心,我絕不會讓安夫鑽空子。
龍二為新治而感到憤慨,新治的臉上也掠過平時很少流露的怒色。
“都是因為我太窮,才不行啊!”新治說。
過去他是從不曾說過這類牢騷話的。他對自己竟吐出這樣的怨言的軟弱性,甚至比對自己的貧窮更感羞恥。他的眼淚快奪眶而出。但是,他繃著臉兒,強忍住這意想不到的眼淚,終於沒有讓人瞧見這副難看的哭相就挺過去了。
這回十吉沒有笑。
嗜煙的十吉有個奇怪的習慣,他論天輪換著抽菸絲和捲菸。今天是輪到抽菸卷。抽菸絲那天,他就經常將菸袋鍋往船邊敲打,船舷一部分因此而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凹處。他是很愛護船兒的,為此停止了隔日抽菸袋鍋的習慣,改為隔日使用手工做的黑珊瑚菸嘴,抽新生牌捲菸。
十吉避開兩個年輕人的目光,一邊叼著黑珊瑚菸嘴,一邊眺望著滿天彩霞的伊勢海。透過彩霞,隱約可見知多半島邊上的師崎一帶地方。
大山十吉的臉龐猶如一張皮革。太陽把他的臉龐,甚至連深凹的皺紋也曬得黑黝黝,放出了皮革般的光澤。他的目光敏銳,炯炯有神,但已經失去了青年時代的澄明,有著一種混濁的沉澱,這種混濁猶如經得起很強烈的陽光曝曬的面板一般。
從作為漁夫的豐富經驗和年份來判斷,他知道現在需要平靜的等待。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在想把安夫狠揍一頓是不是?可是,即使狠揍一頓也無濟於事啊。他健就讓他便去好了。雖說新治也很難過,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要忍耐啊。就像釣魚,缺乏耐心是不成的喲。不用多久,一定會好起來的。正確的東西,即使保持沉默,最後也一定會勝利的。照大爺不是傻瓜地不會經正確與不正確都分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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