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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心喜愛盼春,怎會在盼春傷得這麼重時,不聞不問,不再關心?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花盼春玻�鵜理��ё爬釹櫸鎰畎�齔齙謀砬欏��湫Α�
有膽夜夜闖她香閨為她按搓失去知覺的身軀,卻沒膽露面?
不會正巧是她現在心裡猜測的那個“原因”吧?
哼哼,李祥鳳,你等著現出原形!
在她的手指被按壓的第一下,她便痛醒過來,但是她不動聲色地假寐。
按完拇指按食指,按完食指按中指,五根指頭都按完就換右手,手掌按完換手腕,手腕按完換手肘,一路將纖臂按透透……
她慢慢睜開眼,今天特意在房裡留了盞小燭,所以她能清楚看見李祥鳳,他專注壓按她每一寸的肌膚,不放過任何一處,溫熱的手掌襯著她身軀的冰冷,他臉上自始至終都維持著淡淡蹙眉的緊繃,認真得並沒有發覺她正看著他。他小心翼翼且如臨大敵,比周旋於敵人間的爾虞我詐還要煞費精神。
“你不會是害怕得不敢見我吧?”雖不想打斷他,但她看見他的神情,再也不忍任他深深陷於沉默,他看起來正如她所說的……害怕。
李祥鳳聞言才將視線攻、她的芙顏上,沒說話,反倒探來長指,輕輕撫摸她的臉龐。
“先幫我一個忙,替我將兩條手臂掛在你的脖子上。”
她的要求很詭異,他挑動了眉峰,但她很堅持地回視他,他便動手做了,輕執起仍然虛軟得無法使力的手臂,擱在他肩頸。她無法靠自己的力量坐直身軀,他只能傾彎著長軀,這個舉動,讓兩人完全貼近。
她滿意一笑,但不能摸摸他的頭好遺憾。
“別怕啦,我還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聞言,李祥鳳渾身一僵,手掌不自覺揪皺了覆蓋在她身上的那條絲被。
他竟然又是如此輕易地被她看穿!
沒有人看出他在害怕。韶光沒有,小彩沒有,所有的人都沒有。他們只認為他在憤怒,憤怒著花盼春被下毒;憤怒著韶光沒盡到保護她的責任;憤怒著文貴妃的該死——他當然憤怒,她差點在他面前死去,像他的孃親一樣!
若不是他曾經經歷過失去親人的劇痛,他不會對那種毒產生探究的慾望,讓他從十三歲開始聘遍名醫——這毒對他並不陌生。他雖然不懂醫術,卻獨獨學瞭解此毒的方法,才能在她最危急之際,搶回她的性命。
但她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病人,直到此時此刻,他還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能救活她,即使她仍在呼吸、仍能說話、仍笑著回視他,他心頭的恐懼依然高高懸掛著,無法落地……
一想到會失去她,他真的好害怕,害怕得……忍不住微微顫抖。
“我好怕救不回你……我不知道我用的方式行不行,我不知道我下的藥對不對,我不知道你會不會醒過來,我什麼都不知道……”他低啞而脆弱地喃道。
如果不是深知他的倔性,她會以為他哭了。
“結果證明,你用對了方法,下對了藥,我醒過來了。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我還不知道你會救人呢。”
她的聲音不像數日前那樣虛弱,一聽就知道活力滿滿,甚至聽得出她的笑意,他為此感動地熱了眼眶,他緊閉雙眼,感覺她的吐納就吹拂在他頸窩,帶著淡淡的藥味及存活的溫度。
“我學過解毒,但只限於這一種毒。我從沒有救過人……”
“我呀,我就是你救回來的,你有沒有聽見?是因為你,我才逃過死劫,你變成我的救命恩人了,我是你救回來的,是你……”她沒辦法收緊掛在他肩膀上的雙手,她努力試著,雙手卻仍不聽使喚,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在他耳邊說著,反覆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用聲音擁抱他、撫慰他。
她能感覺到他緊繃的肩線正在逐漸放鬆,緩緩的,像肩上最沉重的擔子終於放了下來那般。
“但我還無法讓你恢復以前活蹦亂跳的身子……我一定會讓你再站起來,我一定會……然後我帶你去放紙鳶。”他沉啞地保證。
“你確定是你帶我去放紙鳶嗎?”挑眉對她而言還算輕而易舉。“明明就是我帶你去放紙鳶——不,是看你摔紙鳶才對吧。”哈哈。
被她挑釁恥笑,他反而溢位了笑,環臂將她抱得好緊,啄吻著她因微笑而更形柔軟的臉龐。
又是那麼輕易……輕易看出他的恐懼,也輕易消弭他的恐懼,兩三下就安撫住他,知道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她用最健康的笑容面對他,與他拌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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